《他嫌我人老珠黄,我让他高攀不起》是作者 “猫踩稿”的倾心著作,宇哥陈宇是小说中的主角,内容概括:“她怀孕了,我们离婚吧。”丈夫把协议推过来时,我笑了。十年付出,换来净身出户。我连夜搬走,只带走那盆快死的绿萝。所有人都说,三十岁离异女人废了。微信提示音响起时,我正给客厅那盆绿萝浇水。手机屏幕亮着。陌生号码,两行字:“宇哥,我怀孕了。”“你答应过会处理好一切。别让我等太久。”我的手僵在半空。浇水壶砸在地板上,水漫开来,浸湿了我的拖鞋。但我感觉不到。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,狠狠拧了一下,又一下。三分钟。我盯着那两行字,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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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落地时,南方的湿热扑面而来。
和北方干燥凛冽的风不同,这里的空气黏稠、厚重,带着海盐和植物的气息。我深吸一口气,肺里灌满陌生的味道。
新的开始。
机场外,妈妈在等我。
她瘦了,白发多了,但眼睛还是亮的。看到我时,她跑过来,一把抱住我。
“瘦了。”她摸着我的脸,眼眶红了,“瘦了好多。”
“没事。”我拍拍她的背,“都过去了。”
回家的路上,妈妈一直握着我的手。她的手很粗糙,是做了一辈子家务的手。小时候觉得这双手无所不能,现在才意识到,它也老了。
“你爸他...”妈妈犹豫着开口,“他知道你离婚的事了。他说...你想回来住多久都行。”
我愣了愣。
爸爸是那种传统的、沉默的男人。从小到大,我们没怎么交流过。他对我最常说的话是“好好学习”、“注意安全”、“听你妈的话”。我以为他会觉得离婚丢人。
“他真这么说?”
“嗯。”妈妈点头,“他还说,陈宇那小子不是东西,离了好。”
我鼻子一酸。
原来有些爱,是不需要说出口的。
老家的房子在城西的老小区,八十年代建的,墙壁斑驳,但院子里种满了花。月季、茉莉、栀子,开得热闹。
我的房间还保持着出嫁前的样子。书架上摆着大学教材,墙上贴着褪色的海报,床头柜上放着高中毕业照。
时间在这里停滞了。
“我都收拾好了。”妈妈说,“被子晒过了,很暖和。”
“谢谢妈。”
“说什么谢。”她转身要走,又停住,“晚上想吃什么?妈给你做。”
“红烧肉。”我说,“好久没吃了。”
她笑了:“好,做红烧肉。”
门关上,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我坐在床上,环顾四周。
十年前,我从这个房间出嫁。穿着租来的婚纱,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。妈妈哭红了眼,爸爸一言不发地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。
那时候我以为,我飞出去了,再也不会回来。
现在,我飞回来了。
带着满身伤痕,和空空的行囊。
手机震动。
是李律师:“陈宇的精神赔偿金到账了,五十万。另外,有几个媒体想采访你,我帮你拒了。”
我回复:“谢谢。钱你帮我留着,我想捐一部分。”
“捐?”
“给妇女法律援助机构。”我说,“帮和曾经的我一样的人。”
那边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好。”李律师说,“我支持你。”
放下手机,我走到窗边。
院子里,爸爸正在给花浇水。他弯腰的样子有些佝偻,但动作很仔细,一株一株地浇。
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。
我突然想起小时候,他也是这样在院子里种花。我说想要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,他笑我傻。
现在我知道了,世界上没有不会凋谢的花。
但凋谢之后,种子会落进土里,明年还会再开。
晚饭时,爸爸给我夹了块红烧肉。
“多吃点。”他说,眼睛看着碗。
“嗯。”我低头吃饭。
饭桌上很安静,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。这是我们家的常态——不擅长表达感情,习惯用行动代替语言。
“工作的事,”爸爸突然开口,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
我抬起头:“我想休息一段时间。”
“该休息。”他点头,“在家住着,不急。”
妈妈看了他一眼,眼神里有点惊讶。我也惊讶——爸爸很少这么直接地表达支持。
“我想...”我犹豫了一下,“开个花店。”
“花店?”妈妈问,“你会吗?”
“可以学。”我说,“大学时我在花店打过工,有点基础。”
其实不只是打工。
那是和陈宇刚恋爱的时候,他送我的第一束花,就是我在花店兼职时偷偷留下的玫瑰。那时候以为浪漫,现在想想,有点讽刺。
但我喜欢花。
喜欢它们短暂却灿烂的生命。喜欢它们即使知道会凋谢,也毫不犹豫地绽放。
“好。”爸爸说,“需要钱的话,爸这有。”
“不用,我有...”
“拿着。”他打断我,“爸爸的钱,就该给女儿花。”
我的眼睛热了。
“谢谢爸。”
他没说话,又给我夹了块肉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,我开始找店面。
老城区有条老街,叫梧桐巷。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,夏天时绿荫如盖。巷子里有几家老店:书店、咖啡馆、手作工坊,还有一家即将转让的花店。
店面不大,三十平米左右,但有一整面落地窗。阳光洒进来时,整个屋子都是亮的。
原店主是个老太太,要去外地带孙子。
“这店我开了二十年。”她一边收拾东西,一边说,“舍不得啊。但女儿那边需要我。”
“您放心,”我说,“我会好好经营。”
她看着我,突然问:“姑娘,你是不是刚经历过什么大事?”
我愣了: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眼神。”她说,“这店里来过很多人。有的眼神是亮的,有的是空的。你的眼神...像刚下过一场大雨,还没完全放晴,但天边已经有光了。”
我鼻子发酸。
“是。”我承认,“我刚离婚。”
“哦。”老太太点点头,没多问,“那这店更适合你了。花能疗伤,真的。我老伴走的那年,要不是这些花,我可能熬不过来。”
她把钥匙递给我。
“房租我交到了年底。剩下的,就交给你了。”
我接过钥匙,沉甸甸的。
“谢谢您。”
“不谢。”她笑了,“这店啊,该有个新主人了。”
装修花了一个月。
我保留了原来的木质框架,重新刷了白漆。墙上挂了些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画框,架子上摆满绿植。最重要的,我在窗边做了个长条木桌,可以坐在那里喝茶、看书、看街景。
店名想了很久。
最后定下来,叫“新生”。
简单,直接。
就像我现在的人生。
开业那天,妈妈和爸爸都来了。爸爸还带了几个老朋友,说是来捧场。其实我知道,他是想给我撑场面。
“老林,这是你闺女?”一个叔叔问。
“嗯。”爸爸点头,脸上有点自豪,“自己开店,能干。”
我听到,心里一暖。
花店第一天,卖出去三束花。
不多,但我已经很满足。
下午,一个女孩走进来。二十出头的样子,眼睛红红的,像是刚哭过。
“我想要一束花。”她说,“送给...自己。”
我明白了。
“等我一下。”
我选了白玫瑰、洋桔梗、尤加利叶。包成简单的一束,系上浅灰色的丝带。
“给你。”我把花递给她。
她接过,闻了闻。
“好看。”她轻声说,“今天是我生日。也是...我和他分手的日子。”
“生日快乐。”我说,“也恭喜你,重获自由。”
她抬头看我,眼泪又掉下来。
“谢谢。”她说,“真的谢谢。”
她走后,我站在窗边,看着她抱着花走在梧桐树下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斑斑驳驳的,像碎金子。
我突然想起一个月前,我也是这样,抱着那盆绿萝,走进未知的夜色。
而现在,我站在这里。
有自己的店,有阳光,有花。
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。
晚上打烊时,手机响了。
是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起来。
“林晓薇?”是个男人的声音,有点熟悉,但想不起来是谁。
“是我。您是?”
“我是江澈。”他说,“可能你不记得了。大学时,我们一个社团的。”
记忆被唤醒。
江澈。摄影社的社长,高我两届。那时候他总背着相机到处拍,话不多,但作品很有灵气。毕业后听说他去了国外,再没联系。
“记得。”我说,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我在朋友圈看到你开花店的消息。”他顿了顿,“正好我在老家拍一组作品,想过来看看。方便吗?”
“当然。”我看了眼时间,“不过今天打烊了,明天可以吗?”
“好。”他说,“明天下午。”
挂了电话,我有点恍惚。
大学时光,好像上辈子的事了。
那时候我还没遇见陈宇,还是个相信爱情、相信永恒的傻姑娘。
而现在,我三十二岁,离过婚,刚在废墟上建起一座小小的花店。
时间真是奇妙。
第二天下午,江澈准时来了。
他变化不大,只是更成熟了。还是瘦,眼睛很亮,背着相机包。
“店很漂亮。”他环顾四周,“很适合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我给他倒了杯茶,“坐。”
他坐下,拿出相机:“介意我拍几张吗?”
“不介意。”
他举起相机,对着窗边的花,对着墙上的画,对着洒进来的阳光。快门声很轻,像温柔的叹息。
“你后来怎么样了?”我问,“听说你出国了?”
“嗯,在法国待了几年。”他放下相机,“去年回来的,现在做独立摄影师。”
“挺好。”
“你呢?”他看着我,“我听说了一些...你的事。”
我笑了:“看来我的事传得挺广。”
“陈宇的公司最近不太好。”江澈说得很直接,“投资人都跑了,合作也黄了。他来找过我,想让我帮他拍一组形象宣传片,挽回声誉。我拒绝了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觉得他不配。”江澈看着我的眼睛,“十年前在社团,我就觉得你是个好姑娘。你不该被那样对待。”
我的脸有点热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
“是。”他点头,“所以你现在在这里,开花店,重新开始。”
我们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江澈突然说。
“什么?”
“我在拍一组关于‘重生’的摄影作品。”他说,“想拍你。拍你的花店,拍你现在的生活。”
我犹豫了。
“我不想露脸。”
“不露脸。”他立刻说,“只拍环境,拍细节,拍花。我想用你的故事,给更多人力量。”
我想了想,点头。
“好。”
他笑了,那笑容很干净,像少年时一样。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江澈每天都来。
他拍我修剪花枝的手,拍清晨洒在花瓣上的露珠,拍黄昏时店里的光影。他很少说话,但镜头很温柔。
有时候我会忘了他在拍,专心做自己的事。
那些事很简单:给花换水,整理枝叶,包花束,写卡片。
但很踏实。
周五晚上,我正要打烊,江澈来了。
“拍完了。”他说,“想给你看看成片。”
他打开笔记本电脑。
照片一张张滑过。
是我,又不是我。是我的手,我的店,我的花。但经过他的镜头,它们有了某种诗意。那些光影、线条、色彩,组成了一组安静的、坚韧的叙事。
最后一张,是我在窗边看书的侧影。逆光,看不清脸,只能看到轮廓和发丝边缘的光。
“这张...”我轻声说。
“你像在发光。”江澈说,“新生,就是这样的光。”
我的眼睛湿了。
“谢谢。”
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他合上电脑,“这组作品,我会拿去参展。所有收入,我会捐给你说的那个法律援助机构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他站起来,“我该走了,明天要去另一个城市拍摄。”
我送他到门口。
梧桐树下,路灯亮了。
“江澈。”我叫住他。
他回头。
“我们...还能再见面吗?”
他笑了,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,亮晶晶的。
“当然。”他说,“我拍完这组就回来。到时候,我请你吃饭。”
“好。”
他挥挥手,走进夜色。
我站在店门口,看着他走远。
风吹过,梧桐叶沙沙作响。
空气里有花香,有晚风的味道,有夏夜独有的温柔。
我抬头看天。
星星出来了,一颗,两颗,越来越多。
原来黑暗过后,真的有光。
原来废墟之上,真的能开出花。
一个月后,“新生”花店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。
熟客多了,订单也多了。我开始学做干花,学插花艺术,还在店里开了周末的花艺课。
来上课的大多是女性。年轻的,年长的,单身的,已婚的。她们坐在一起,修剪花枝,聊天,笑。
有个四十多岁的姐姐,每次都来。她说,这是她一周里最放松的时刻。
“我老公总说,花这些钱买花,还不如买菜。”她一边插花一边说,“但我就是喜欢。看着这些花,就觉得生活还有点美。”
“是啊。”另一个女孩说,“我前男友也说我不切实际。现在分手了,我想买多少花就买多少。”
大家都笑了。
我也笑了。
原来不止我一个人,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美。
原来每个女人心里,都有一片需要浇灌的花园。
下午,快递送来一个包裹。
打开,是一本摄影集。
封面是我的花店,窗边的绿萝,和那一行字:“新生”。
扉页上,江澈写着:
“给晓薇:愿你的每一天,都是新生。”
我翻开。
照片里,是我的店,我的花,我平凡却珍贵的日常。
但透过他的镜头,它们像在诉说一个故事:
一个关于坠落、破碎、然后一点点把自己捡起来的故事。
一个关于在废墟上,种出花的故事。
手机响了。
是江澈:“收到了吗?”
“收到了。”我说,“很漂亮。”
“下周末我回来。”他说,“想请你吃饭,兑现承诺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有,”他顿了顿,“我想拍你。正面。可以吗?”
这次,我没有犹豫。
“可以。”
挂了电话,我走到镜子前。
镜子里的人,眼睛里有光了。
虽然还有疲惫的痕迹,虽然笑容还不那么自然。
但确实,在一点一点亮起来。
门外风铃响了。
有客人进来。
我转过身,微笑:
“欢迎光临。”
阳光正好,洒满整个花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