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陈雅比陈雅为主角的现代言情《我爸接回来个可怜妹妹,是条毒蛇》,是由网文大神“猫踩稿”所著的,文章内容一波三折,十分虐心,小说无错版梗概:我爸领回个清纯女孩,说以后是一家人。她打翻汤碗躲到我哥身后,红着眼说我讨厌她。我抽出了她藏在背后的手机——录音键还亮着。我删掉录音,对她笑:“戏不错,留着演给自己看。”我以为这就结束了。直到她出狱后,每天在我家楼下抬头望。她说:“姐姐,这次我不演了。”这次她要的,是我的一切。我爸出差半个月。回来时领了个女孩。“小雅以后就是一家人了。”他拍拍我肩,“你是姐姐,多照顾她。”女孩躲在爸身后,探出半张脸。齐肩黑发,眼睛很大,看人时怯生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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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通电话之后再没响起。
但家里气氛变了。
我爸把陈雅碰过的东西全扔了——毛巾、碗筷、甚至她坐过的沙发套。
客房彻底清扫,消毒水味道弥漫了三天。
“爸,够了。”我哥第四天说,“她没那么毒。”
我爸停下擦桌子的手:“我怕她留了后手。”
“什么后手?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摇头,“但她那种人……不会轻易罢休。”
周末,我们按计划去钓鱼。
湖边安静,只有风吹芦苇的声音。
我爸坐了很久,鱼漂一动不动。
“她在福利院怎么样?”他突然问。
我哥看手机:“刚收到消息。她不吃饭,不说话,就盯着天花板。心理医生说她有严重反社会倾向。”
“会送去少管所吗?”我问。
“够年龄了,但证据不足。”我哥收起手机,“偷窃未遂,伤人未遂,最多关一段时间。”
我爸沉默。
鱼漂动了,他没提竿。
鱼跑了。
“她在等我。”我爸说,“等我心软,去看她,然后她就有机会了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我说。
傍晚回家,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箱。
没有寄件人信息,收件人是我爸。
“买的什么?”我哥问。
我爸摇头:“最近没网购。”
我们盯着那个箱子,谁也没去碰。
最后我哥戴上手套,把箱子搬到院子里,用剪刀小心划开。
里面是件女式毛衣,浅粉色,叠得整整齐齐。
毛衣上放着一张卡片,手写字:
“叔叔,天冷了,记得加衣。我错了,真的错了。”
没有署名。
但我们都认得那字迹——陈雅的。
“她怎么寄出来的?”我问,“福利院不是管制物品吗?”
我哥打电话问。
五分钟后,他挂断,脸色难看:“福利院说,她上周参加手工课,做了件毛衣,说要送给‘恩人’。老师检查过,没问题,就帮她寄了。”
“手工课?”我拿起毛衣看了看,“针脚很细,不像新手。”
卡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:
“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妈妈,她说你是个好人,让我好好报答你。”
我爸把毛衣连箱子一起扔进垃圾桶。
“烧了。”他说。
我哥点火。
毛衣在火焰里卷曲、变黑,化成一团灰烬。
但那股甜腻的香水味,还在空气里飘了很久。
夜里,我做了个梦。
梦见陈雅站在我床边,穿着那件粉毛衣,笑得很温柔。
“姐姐,”她说,“我们是一家人啊。”
我惊醒,凌晨两点。
手机屏幕亮着——一条未读短信,来自陌生号码:
“姐姐,晚安。”
我删了短信,拉黑号码。
但五分钟后,新号码又发来:
“你拉黑我,我就换号。你逃不掉的。”
我关机。
第二天早上,我爸手机也收到了。
“叔叔,毛衣合适吗?我织了很久。”
这次附了张照片——陈雅在福利院手工室里,对着镜头笑,手里织着另一件毛衣,看尺寸是男式的。
我爸报警。
警方去福利院调查,发现陈雅偷偷藏了部旧手机,是跟其他孩子换的。
手机没收了。
但警察走后,陈雅对管教老师说:“没关系,我还会有的。”
老师把这话转告给我们时,声音里带着无奈:“她太聪明了,我们防不住。”
“那就别让她接触任何人。”我爸说。
“我们有规定,不能完全隔离。”老师说,“但她再有下次,我们会申请转去更高管制机构。”
电话挂断。
我爸点了根烟——他已经戒烟五年了。
“她在逼我。”他说,“逼我去看她。”
“你不能去。”我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吐烟圈,“但这样下去,她只会越来越极端。”
我哥忽然说:“也许该去见一次。”
我和我爸同时看他。
“不是心软。”我哥解释,“是去划清界限。当面告诉她,死了这条心,我们不会再管她。”
“她会听?”我问。
“不会。”我哥说,“但我们需要留下正式记录。以后她再做什么,我们就有理由申请禁止令。”
我爸想了很久,掐灭烟。
“明天去。”
第二天,我们三人一起去福利院。
接待室很小,玻璃隔成两半。
陈雅被带进来时,穿着福利院的统一衣服,头发剪短了,脸色苍白。
看见我们,她眼睛亮了。
但看见是三个人,眼神又暗下去。
她拿起电话,我们这边也拿起。
“叔叔……”她声音细细的,“您来看我了。”
“陈雅,”我爸开口,“我今天来,是想正式告诉你: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。以后你不要再联系我,也不要联系我的家人。”
陈雅笑容僵住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眼眶红了,“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您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“我给过。”我爸说,“你利用了它。”
“我会改的!”她抓紧话筒,“我发誓!您让我回去,我一定乖乖的,再也不惹事!”
“不可能。”我爸声音很冷,“今天之后,我不会再见你。如果你再骚扰我们,我会申请法律禁止令。”
陈雅眼泪掉下来,但表情却渐渐变了。
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褪去,剩下的是冰冷的怨毒。
“你们会后悔的。”她说,声音很轻,但透过话筒,清清楚楚,“你们以为把我关在这里就安全了?我早晚会出去的。到时候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我拿起话筒:“你试试。”
她盯着我,笑了:“姐姐,你最该小心。我会特别‘照顾’你的。”
管教老师走过来,示意时间到了。
陈雅放下电话,起身前,用口型说了句话。
看懂了:
“等着我。”
她走了。
我们离开福利院,上车。
没人说话。
开出一段路,我哥忽然说:“她手腕上有新伤。”
“什么?”我爸转头。
“左手腕,纱布包着。”我哥说,“但昨天福利院没说她有自残行为。”
我回想——确实,陈雅左手一直缩在袖子里,偶尔露出来一点,有白色纱布。
“苦肉计?”我说。
“可能。”我哥说,“也可能是真伤——为了博同情,或者为了转去医疗部门,那里管制松。”
我爸握紧方向盘。
“加快申请禁止令。”他说。
回家后,律师来了。
我们提交了所有证据:录音、监控录像、威胁短信、毛衣事件。
律师看了,皱眉:“这些足够申请临时禁止令,但最终批准需要法院开庭。而且,如果她坚称是误会、是恶作剧,法官可能会觉得小题大做。”
“她威胁要伤害我们。”我说。
“言语威胁,没有实际行动,力度不够。”律师说,“除非她有实质性行动,或者被证明有暴力倾向。”
“她有。”我哥拿出男工作人员手臂受伤的照片,“她用剪刀伤人。”
律师看了看:“这个可以。我会尽快提交申请。”
律师走后,我查了陈雅的背景——公开信息很少,只有生母去世、生父不详的记录。
但我找到了一条旧新闻,三年前的:
《少女涉嫌诈骗多名老人,因年龄过小未被起诉》
报道里没写名字,只说“陈某,12岁,以认干亲为由骗取钱财”。
配图打了马赛克,但那身形、那头发,很像陈雅。
我把新闻发给我哥。
他回:“我查到她生父了。”
“谁?”
“在监狱。诈骗罪,判了十年。”我哥发来照片,“你看像谁。”
我点开——男人四十多岁,眉眼间,和陈雅有七分像。
尤其是那双眼睛,看人时带着算计的笑。
“她遗传得真彻底。”我说。
“遗传加后天培养。”我哥说,“她爸进去前,带着她一起‘干活’。”
“她妈呢?”
“她妈最初也是受害者,后来成了帮凶。但最后良心发现,想带陈雅走,结果……”我哥顿了顿,“陈雅举报了她妈偷窃,她妈被拘留期间,病重去世。”
我后背发凉。
“所以她来找我爸,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。”
“轻车熟路。”我哥说,“但我们不是那些孤独老人。她踢到铁板了。”
禁止令申请提交后第三天,法院通知开庭时间:一周后。
这期间,陈雅那边安静了。
没有电话,没有短信,福利院也没消息。
但我们不敢放松。
周五晚上,门铃又响了。
这次是快递员,送来一束花。
白色百合,卡片上写:“祝叔叔身体健康。”
没有署名,但花店说,下单的是个女人,声音很年轻,现金支付。
我爸把花扔了。
但第二天,又一束。
第三天,还有。
每天一束,准时在傍晚六点送到。
第四天,我提前等在门口。
快递员来了,我拦住他:“谁让你送的?”
“客户下单,我们只负责送。”快递员说。
“客户信息。”
“抱歉,不能透露。”
我哥走过来,拍了快递员的工作牌和花束照片。
“我们会投诉。”他说,“这是骚扰。”
快递员走了。
花束里除了百合,这次多了几支玫瑰。
卡片换了字迹,打印的:
“你们越躲,我越高兴。”
我爸把花烧了,火焰映着他紧绷的脸。
“她在享受。”他说,“享受我们紧张的样子。”
“那就别紧张。”我说,“当她是空气。”
但说起来容易。
夜里,我听见我爸房间有声音。
悄悄过去,听见他在打电话。
“……对,能不能转院?或者加强看管?她这样每天骚扰,我们没法生活……”
对方似乎在解释什么。
最后我爸挂了电话,叹了口气。
我退回房间。
手机亮了一下——我哥的消息:
“她申请了每周一次的外出活动,批准了。”
我立刻回:“什么活动?”
“社区服务,去养老院帮忙。”我哥发来通知截图,“明天开始,每周六下午,两小时。”
“哪家养老院?”
“离我们家三公里。”
我坐起来。
“她是故意的。”
“当然。”我哥回,“但符合规定——表现良好的少年犯,可以参加公益劳动。”
“她表现良好?”
“装出来的。”
第二天周六,下午两点。
我和我哥开车去了那家养老院。
院子很大,有几个老人在晒太阳。
我们坐在车里,隔着马路看。
三点,福利院的车来了。
陈雅下车,穿着志愿者的黄马甲,头发扎成马尾,看起来很乖巧。
带队老师跟养老院工作人员交接,然后陈雅被分配去陪老人聊天。
她坐在一个老太太旁边,笑着说话,还给老太太剥橘子。
一副天使模样。
但我们看见,她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马路,瞟向我们家的方向。
一小时后,她扶一个老爷子回房间。
窗户开着,她站在窗边,朝外看了很久。
然后拿出手机——她不该有手机的——快速拍了张照片。
拍的是街景,但角度正好能拍到我们小区的大门。
我哥拍照取证。
活动结束,陈雅上车前,回头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她笑了,挥了挥手。
像在打招呼。
车开走了。
我哥调出刚才拍的照片——陈雅挥手时,手里攥着个东西。
放大看,是把小钥匙。
“哪儿的钥匙?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我哥说,“但肯定不是福利院的。”
我们回家,检查了所有门窗。
锁都完好。
但我爸说,书房抽屉里少了一本旧相册。
“不值钱,就是些老照片。”他说,“可能我放哪儿忘了。”
我们没找到。
周一,律师来电:禁止令开庭日期提前了,明天下午。
“为什么提前?”我问。
“对方律师申请的。”律师说,“说陈雅情绪不稳定,需要尽快确定法律关系,以便进行治疗。”
“治疗?”
“心理治疗。对方律师提交了诊断书,说陈雅有创伤后应激障碍,需要稳定环境。”
“她有什么创伤?”我冷笑。
“生母去世,被生父利用,等等。”律师说,“法官可能会同情。”
果然,第二天法庭上,陈雅的律师大打感情牌。
陈雅本人也出庭了,穿着福利院的衣服,瘦瘦小小,坐在那儿一直低头抹眼泪。
轮到我们陈述时,对方律师打断多次,强调陈雅“只是个缺爱的孩子”。
法官是个中年女人,表情一直很温和。
休庭时,她对双方说:“我希望你们能和解。孩子需要关怀,而不是对立。”
我爸说:“法官,她威胁我的家人。”
“有证据吗?”
我们出示了短信、卡片。
对方律师立刻说:“这些只是孩子情绪化的表达,并非真实威胁。而且,陈雅已经深刻反省,愿意道歉。”
陈雅站起来,朝我们鞠躬,声音哽咽:“叔叔,姐姐,哥哥,对不起……我以前太不懂事了……请你们原谅我……”
法官点头:“态度很好。”
最后判决:禁止令批准,但范围限定为“不得主动接触、骚扰”,且有效期只有六个月。
“六个月后,如果陈雅表现良好,可以申请解除。”法官说。
我们走出法院,陈雅在门口等我们。
她脸上还有泪痕,但眼神清亮。
“叔叔,”她说,“我会努力变好的。六个月后,我再来看您。”
她走了,背影挺直。
律师跟出来,摇头:“她赢了。法官同情她,六个月后,禁止令很可能解除。”
“那六个月后呢?”我问。
“到时候再说。”律师说,“但这期间,她应该会消停点。”
但我们都知道,不会。
上车前,我回头看了眼法院大楼。
陈雅站在三楼窗户后,正低头看我们。
距离太远,看不清表情。
但她的手指在玻璃上,轻轻画了个圈。
然后点了点中心。
像在瞄准。
车里,我爸一直沉默。
快到家时,他说:“搬家吧。”
我和我哥一愣。
“暂时搬去公寓住段时间。”我爸说,“这里她太熟了。”
“爸,这是我们家。”我说,“凭什么我们躲?”
“不是躲。”我爸说,“是战略转移。等她放松警惕,我们再回来。”
我哥想了想:“也行。但公寓地址不能泄露。”
“用公司名义租。”我爸说,“明天就搬。”
第二天,我们收拾了必需品,搬去了市中心的高层公寓。
旧家锁好,装了更多摄像头,连邻居都打了招呼。
公寓在二十八楼,视野开阔。
晚上,我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。
手机震了一下。
陌生号码,短信:
“姐姐,新家风景好吗?”
我盯着那行字,血液一点点冷下去。
抬头,望向对面楼群。
密密麻麻的窗户,像无数只眼睛。
其中一扇,似乎有闪光。
像望远镜的反光。
我拉上窗帘。
短信又来了:
“别拉窗帘嘛,我想看看你。”
我把手机递给我哥。
他看了一眼,直接报警。
警察来了,查了号码——是网络虚拟号,定位在海外。
“她可能用了代理软件。”警察说,“但我们会联系福利院,加强管理。”
警察走后,我们坐在客厅,没人说话。
最后我爸开口:“她怎么知道的?”
“可能跟踪了我们。”我哥说,“或者,她雇了人。”
“她哪来的钱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哥说,“但肯定有办法。”
夜里,我睡不着,起来检查门窗。
所有锁都完好。
但凌晨三点,门铃响了。
监控屏幕显示,门口站着个外卖员,手里拎着袋子。
“我没点外卖。”我爸说。
“我也没。”我哥说。
我们没开门。
外卖员等了会儿,把袋子放在门口,走了。
我哥戴手套去拿。
袋子里是四杯奶茶,温的。
订单小票上,收货人是我爸的名字,电话也是我爸的旧号码。
备注栏写:
“叔叔,姐姐,哥哥,请你们喝。晚安。”
奶茶杯底下,压着一张照片。
是我们今天搬进公寓时,在楼下等电梯的抓拍。
拍摄角度,是从街对面拍的。
照片背面,用红笔写了一行字:
“跑什么呢?我们是一家人啊。”
我爸把照片撕了。
奶茶扔了。
但那张照片,已经印在脑子里。
我哥调出公寓楼的监控,查今天进出的人。
太多,查不过来。
保安说,楼下确实有个拿相机的年轻人,说是街拍爱好者。
“长什么样?”我问。
“戴口罩,看不清。”保安说,“但挺瘦的,像学生。”
我哥把监控画面发给警察。
警察说会调查,但可能需要时间。
那一夜,我们都没睡。
天亮时,我哥忽然说:“不能这样被动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?”我爸问。
“主动出击。”我哥说,“查她背后的人。她一个人做不到这些。”
“怎么查?”
“从她生父入手。”我哥说,“监狱那边,我可以托人问问。”
两天后,消息来了。
陈雅的生父陈建国,在监狱里表现“良好”,经常帮狱警做事,人缘不错。
但他有个习惯:每周都要打一通电话,号码固定。
“打给谁?”我问。
“一个叫‘强哥’的人。”我哥说,“社会混混,专门帮人‘解决问题’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跟踪、骚扰、恐吓,等等。”我哥说,“收费不贵,效果很好。”
“陈雅联系他了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我哥说,“陈建国入狱前,把陈雅托付给强哥照顾。虽然强哥没怎么管,但渠道还在。”
“所以现在是强哥在帮陈雅?”
“或者是陈雅自己联系上的。”我哥说,“她那么会骗人,装可怜求帮忙,强哥说不定会心动。”
我们决定见见这个强哥。
通过一些关系,找到了他的常去地点——一家地下桌球室。
周六晚上,我哥一个人去了。
两小时后,他回来,脸色不好。
“见到了。”他说,“四十多岁,一脸横肉。我直接问陈雅的事,他装傻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我亮了些证据,他松口了。”我哥坐下,“他说陈雅一个月前联系他,哭诉被虐待,求他帮忙‘教训’一下我们。他一开始没答应,但陈雅说,事成后给他钱。”
“她哪来的钱?”
“她说,等她进了我们家,保险柜里的钱分他一半。”我哥冷笑,“空头支票,但强哥信了。或者,他只是想找点乐子。”
“所以最近的事都是他做的?”
“跟踪、送花、拍照,是他。”我哥说,“但短信、电话,可能是陈雅自己。强哥说,陈雅很聪明,有些事不让他插手。”
“强哥会收手吗?”
“我威胁了他。”我哥说,“我说如果再有下次,就把他以前那些破事全捅出去。他怕了,答应不再管。”
“他会守信?”
“难说。”我哥说,“但至少会消停一阵。”
果然,接下来一周,风平浪静。
没有花,没有短信,没有外卖。
我们稍微放松了些。
但周五晚上,我爸手机响了。
是他一个老朋友,声音着急:
“老陈,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今天有人来我店里打听你,问得很细——住哪、开什么车、家里几口人……”
我爸脸色变了:“什么样的人?”
“男的,三十多岁,戴个鸭舌帽,说话挺冲的。”朋友说,“我赶他走了,但他出门前说……‘告诉姓陈的,他女儿让我来的’。”
“哪个女儿?”我爸问。
“他没说。”朋友顿了顿,“老陈,你小心点。”
挂了电话,我们互看一眼。
“不是强哥。”我哥说,“强哥知道我们查他,不敢这么明目张胆。”
“陈雅又找了别人。”我说。
我爸揉着太阳穴:“她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报复。”我哥说,“她进不来我们家,就想从外围下手。”
“但她怎么有钱雇人?”我问。
我哥想了想,忽然站起来:“福利院!她的个人物品里,可能有值钱东西!”
他打电话联系福利院老师。
老师去查了,半小时后回电:
“陈雅确实有私人物品,但都是些小东西,不值钱。不过……上周她收到一个包裹,说是亲戚寄的,我们检查过,是些旧衣服,就给她了。”
“旧衣服?”我哥问,“什么样的?”
“就普通衣服,但里面……”老师顿了顿,“我们后来才听说,有孩子看见陈雅从衣服夹层里拆出几张钞票。”
“多少钱?”
“不知道,但至少几千块。”老师说,“她已经花掉一些了,买零食分给其他孩子,收买人心。”
“谁寄的包裹?”
“寄件人信息是假的,地址是个快递代收点。”
挂了电话,我哥说:“她有人接应。外面有人在帮她。”
“陈建国在监狱,强哥被我们吓住了。”我说,“还有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哥说,“但肯定不止一个。”
第二天,我爸公司也出事了。
有人匿名举报公司偷税漏税,税务局上门调查。
虽然最后查清是诬告,但公司声誉受损,业务也受影响。
举报信里,细节详实,像是内部人写的。
但我爸公司的人,都知道陈雅的事。
“她买通了人。”我爸说,“或者,她手里有某些人的把柄。”
事情开始失控。
陈雅的触角,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远。
周日晚上,公寓楼下来了一群人。
七八个,都是小年轻,在楼下喊我爸的名字,说他是“黑心资本家,欺负孤儿”。
保安赶他们走,他们就在墙上喷漆:
“欠债还钱!”
“伪君子!”
喷完就跑。
监控拍到他们的脸,但都是生面孔。
警察来了,说会处理,但找到人需要时间。
那一夜,我爸坐在客厅,一根接一根抽烟。
“我累了。”他说。
我和我哥没说话。
天快亮时,我爸忽然说:“我想见她。”
“谁?”
“陈雅。”他说,“最后一次。”
“爸,不能去。”我站起来。
“我必须去。”他抬头,眼睛里有血丝,“我要当面问清楚,她到底想要什么。如果是要钱,我给。如果是要报复,我接。但不能牵连你们,不能牵连公司。”
“她不会罢休的。”我说,“你给她钱,她会要更多。你服软,她会更嚣张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我爸声音提高,“就这样耗着?等她一步步逼死我们?”
客厅安静。
窗外,天渐渐亮了。
第一缕阳光照进来,落在地板上。
我哥开口:“我有一个办法。”
我们看他。
“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”他说,“她不是会装可怜吗?我们也会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靠舆论逼我们,我们也用舆论反击。”我哥说,“把她的真实面目公开,让她无处可藏。”
“怎么公开?”
“她有社交账号。”我哥调出手机,“虽然福利院管制,但她肯定有办法登录。我们把她那些威胁短信、录音片段、还有她生父的案底,打包发出去。”
“会违法吗?”我爸问。
“我们不发,让‘热心网友’发。”我哥说,“找可靠的人,分批放料,做成她被人扒皮的样子。”
“需要时间。”我说。
“给我三天。”我哥说,“三天后,舆论会反转。”
我们同意了。
接下来三天,我哥早出晚归。
我和我爸在公寓待着,尽量不出门。
楼下偶尔还有骚扰,但少了些。
第三天晚上,我哥回来了,带着笔记本电脑。
“看这个。”
他打开一个本地论坛。
首页热帖:《深扒“可怜孤儿”的真面目:诈骗、偷窃、威胁,样样精通》
帖子详细列出了陈雅的历史:生父诈骗犯、从小参与诈骗、逼死生母、骚扰收养家庭……
附上了大量证据截图:威胁短信、录音文字稿、剪刀伤人的照片、甚至还有她生父的判决书。
帖子最后说:“这样的人,值得同情吗?”
评论炸了。
一开始有人质疑真实性,但发帖人陆续放出了更多实锤。
包括陈雅在福利院里收买其他孩子、偷藏手机、自残博同情的照片。
舆论迅速反转。
有人扒出了陈雅以前骗过的老人家属,他们出来发声,证实了帖子内容。
还有人联系到强哥手下的小弟,爆料陈雅雇人骚扰的细节。
不到二十四小时,帖子转发过万,上了本地热搜。
福利院的电话被打爆。
警方也介入,重新评估陈雅的情况。
第四天,福利院通知我们:陈雅被转移去了更严格的少管所,短期内不可能出来。
“她的所有通讯权限都被剥夺,每周只能见一次律师。”福利院老师说,“这次,她真的闹大了。”
我们松了口气。
但心里清楚,这未必是结束。
陈雅那种人,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不会放弃。
但至少,我们赢得了喘息的时间。
晚上,我们回了一趟旧家。
院子里杂草长了,信箱塞满了广告。
开门进去,灰尘在阳光下飞舞。
我爸走进客厅,站在陈雅曾经睡过的沙发前。
看了很久。
然后他说:“卖掉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这房子。”他说,“我们搬去新地方,重新开始。”
我和我哥对视一眼。
“好。”我说。
房子挂出去很快,买家一周后签约。
搬家那天,最后检查房间。
我在书房抽屉深处,找到了那本丢失的旧相册。
但里面夹了张新照片——是陈雅。
她对着镜头笑,手里拿着一张纸,纸上写:
“我们还会见面的。”
照片背面,用红笔写了一行小字:
“叔叔,您逃不掉的。永远。”
我把照片撕碎,扔进垃圾桶。
但撕的时候,感觉照片背后有凹凸。
翻开碎片——照片背后,用透明胶贴着一把小钥匙。
就是她在养老院挥手里拿的那把。
我把钥匙给我哥。
他看了看,脸色变了。
“这是保险柜钥匙。”他说,“但我家的保险柜,不是这种钥匙。”
“那是哪里的?”
我哥没说话,快步走向我爸卧室。
在衣柜最顶层,找到一个旧行李箱。
箱子上有个小锁。
钥匙插进去,转动。
开了。
箱子里没有钱,没有首饰。
只有一堆旧物:我爸年轻时的工作证、旧照片、几封信。
最底下,压着一个信封。
打开,里面是陈雅妈妈的照片,和一封信。
信是陈雅妈妈写的,日期是她去世前一个月。
“陈哥,如果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小雅去找你了。对不起,我没教好她。她像她爸,聪明,但用错了地方。如果她惹了麻烦,请你……不要心软。该送哪里送哪里。这是我最后的请求。”
信纸上有泪痕。
我爸看完信,沉默了很久。
最后他说:“我早该想到的。”
“想到什么?”
“她妈妈把她托付给我,不是让我照顾她。”我爸把信折好,“是让我,在她走错路时,亲手送她进去。”
我们把信收好,锁进行李箱。
房子清空,钥匙交给中介。
离开时,我回头看了一眼。
夕阳下的老房子,安静地立在那里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,已经永远改变了。
车上,我爸说:“新家我装了最先进的安防系统。”
“嗯。”我说。
“这次,谁也不让进了。”他说。
我哥开车,没说话。
但等红灯时,他看了眼后视镜,忽然说:
“爸,小雅的事,会过去吗?”
我爸望着窗外,很久才说:
“不知道。但我们必须向前看。”
绿灯亮。
车向前驶去。
后视镜里,老房子越来越远,最后消失在街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