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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婚夫和小青梅抢夺我父亲的商船出海游玩,双双失踪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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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岩庭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,更狠。‌‍⁡⁤

没过几日,朝堂上便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。一位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的御史,上书弹劾户部一位郎中贪墨渎职、纵容亲属侵占民田,证据确凿,言之凿凿。

这位郎中,恰好是贺予珩那帮狐朋狗友中,家世最硬、平日给贺予珩出馊主意最多的那位赵公子的亲舅舅,也是贺予珩在府外最大的依仗之一。

弹劾的奏折里,虽未直接提及贺予珩,但那“纵容亲属”四个字,以及隐约透露出的与京中纨绔往来过密、涉及不法商业运作的线索,像一根根无形的针,扎向了定国公府。

皇帝震怒,下令严查。

那位赵郎中当即被停职查办,赵家乱成一团。树倒猢狲散,之前围着贺予珩捧臭脚、拉他入各种坑的那些所谓“朋友”,顷刻间作鸟兽散,生怕被牵连。

贺予珩不仅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外部奥援,更可怕的是,这件事像一盆冷水,浇醒了一直对他抱有幻想的定国公贺擎。

贺擎在官场沉浮几十年,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?弹劾的时机如此巧妙,证据如此精准,分明是有人要整赵家,顺便敲打他定国公府!而谁最有可能、最有能力做这件事?答案几乎呼之欲出!

“逆子!你这个逆子!”

外书房里,传来贺擎前所未有的暴怒咆哮,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。

下人们噤若寒蝉,远远躲开。

柳氏哭喊着冲进去:“老爷!老爷息怒啊!珩儿他知道错了!”

“他知道错?他知道个屁!”贺擎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面如土色、跪在地上的贺予珩,“我早就告诫过你,交朋友要谨慎!那赵家是什么好东西?你跟他们混在一起,能有什么好下场?现在好了!被人拿到把柄,捅到御前!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!”

“父亲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会这样……”贺予珩声音发颤,他是真怕了。他以为只是赔点钱,没想到会牵扯到朝堂,惹得父亲如此震怒。

“你不知道?你除了吃喝玩乐、惹是生非,你还知道什么?”贺擎痛心疾首,“亏我还以为你经历一劫,能有所长进!竟还敢挪用公帑,亏空巨大!现在又惹上这等官司!你是要气死我,要毁了定国公府百年基业吗?!”

“不是的,父亲!是……是有人害我!”贺予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怨恨,“是大哥!一定是他!他嫉妒父亲母亲疼我,他怕我抢了他的风头,所以他故意陷害我!还有沈桑宁那个毒妇!肯定是她在背后撺掇!”

“你给老子闭嘴!”贺擎一脚踹在贺予珩肩上,将他踹倒在地,“自己没用,还敢攀咬你大哥?你大哥再怎么样,也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自家人!至于沈氏,她一个内宅妇人,能有这般能耐?我看你是魔怔了!”

贺擎虽然偏心,但他不傻。长子贺岩庭的手段他是知道的,沉稳狠辣,若是要动手,绝不会如此迂回。而沈桑宁,一个商户女,在他眼里更不可能有这般能量。他只当是小儿子推卸责任,口不择言。

柳氏扑上去抱住贺予珩,哭嚎着:“老爷!您要打要骂冲我来!珩儿他已经知道错了!您就饶了他这次吧!都是外面那些杀千刀的带坏了他!跟我们珩儿没关系啊!”

“慈母多败儿!都是你惯的!”贺擎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子二人,只觉心灰意冷,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他疲惫地挥挥手,“滚!都给我滚出去!贺予珩,从今天起,没有我的命令,你不许踏出府门半步!给我好好反省!”

家庭矛盾,至此彻底白热化。表面维持的和平,被撕得粉碎。‌‍⁡⁤

这场风暴自然也席卷了整个后院。

柳氏将一腔怒火和怨气,都撒在了我……和贺岩庭身上。

她不敢直接去找贺岩庭的麻烦,便变着法地来找我的不痛快。

晨省虽免了,但她时不时会叫我去“说话”,话里话外无非是指责我挑拨他们兄弟关系,是个祸家的扫把星,甚至暗指贺岩庭对付弟弟,是我吹了枕头风。

我每次去,都摆出最恭顺谦卑的姿态,柳氏说什么,我都垂着头应“是”,偶尔抬起泪汪汪的眼睛,欲言又止,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却又不敢辩解。

这副模样,反而更坐实了柳氏“欺压儿媳”的恶名,府中下人私下议论纷纷,都觉得世子妃真是可怜,摊上这么个偏心的婆婆和能惹事的小叔子。

而贺予珩,更是将我和贺岩庭视作了不共戴天的仇人。

几次在府中偶遇,他看我的眼神,都像是淬了毒,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,怕是能扑上来生吞了我。

江心艺在这种时候,自然不会放过煽风点火的机会。

这日,我去小花园散步,远远就看见贺予珩和江心艺站在荷花池边。

我本想避开,江心艺却眼尖地看到了我,故意提高了声音:“予珩哥哥,你就别生气了。气坏了身子,岂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?”

贺予珩冷哼一声,目光阴沉地扫过我。

江心艺继续道:“要我说啊,这事儿就是太巧了。赵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,偏偏在予珩哥哥你刚亏了钱的时候就出事?我前几日晚间,还看见世子妃身边的春晓鬼鬼祟祟地从世子书房那边出来呢!说不定啊,就是有人暗中传递消息,里应外合……”

她这话,恶毒至极,直接暗示是我在帮贺岩庭搜集贺予珩的罪证。

贺予珩果然被点炸了,猛地扭头瞪向我,额角青筋暴起:“沈桑宁!是不是你?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在背后搞鬼?你想害死我,好让你和贺岩庭独占国公府是不是?”

我停下脚步,转过身,脸上依旧是那副柔弱无助的表情,眼中迅速蓄满泪水:“二弟,你……你怎能如此冤枉我?我每日深居简出,如何能知道外面的事?更遑论传递消息?江妹妹,你说话要讲证据,怎能凭空污人清白?”

“冤枉?我看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!”贺予珩口不择言,“自从你进了门,我们家就没安宁过!你怎么就没死在海里!”

恶毒的话语如同冰锥,但我心中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笑。

我捂住胸口,像是承受不住打击,后退一步,泪水涟涟:“二弟……你……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可……可你怎么能咒我死……我……”

我哽咽着,说不下去,只是无助地流泪。‌‍⁡⁤

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路过的下人,纷纷侧目。

江心艺见目的达到,假意劝道:“予珩哥哥,你别说了,看把沈姐姐吓的。许是我看错了也未可知……”

她越是这么说,贺予珩越是认定是我做的,看着我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
我知道,火候差不多了。

当晚,我估摸着柳氏心情极差,便“恰好”去给她请安。

果然,柳氏没给我好脸色,指桑骂槐地说了一通。

我默默听着,等她骂累了,才红着眼圈,小心翼翼地上前,递上一杯参茶,声音细弱带着哭腔:“母亲,您喝口茶顺顺气。千错万错都是桑宁的错,您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
柳氏冷哼一声,不接。

我也不勉强,将茶放在一旁,用帕子拭了拭眼角,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:“其实……二弟和江妹妹年纪轻,气盛些也是有的。只是……有些话,桑宁不知当讲不当讲……”

柳氏斜眼看我:“有什么屁快放!”

我像是被吓到,瑟缩了一下,才低声道:“桑宁前几日……偶然听江妹妹跟她身边的丫鬟抱怨,说……说父亲母亲太过偏心,什么都紧着世子爷,好东西都留给他,对二弟却如此苛责……还说什么……盼着……盼着二老早日……她好怂恿二弟分家单过,她就能当家做主,再不用看人脸色了……”

我声音越说越低,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,但每一个字,都清晰地钻进了柳氏的耳朵里。

“什么?!”柳氏猛地坐直身体,眼睛瞪得像铜铃,“她真这么说?!”

我立刻惶恐地摆手:“母亲息怒!许是……许是桑宁听错了!江妹妹是清流贵女,最知礼不过,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!定是桑宁听错了!母亲您千万别往心里去!就当桑宁什么都没说!”

我越是否认,越是显得欲盖弥彰。

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。

她想起江心艺平日在她面前乖巧懂事的样子,再结合我“无意”中透露的话,一种被欺骗、被愚弄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!

偏心?她自问对江心艺已经够好了!甚至超过了对沈桑宁这个正经儿媳!

苛责?她恨不得把心掏给珩儿!

盼着他们早死?好分家?‌‍⁡⁤

这几个字像毒针一样扎进柳氏心里最敏感脆弱的地方!

她可以溺爱儿子,但绝不能容忍一个外人,一个她如此善待的“准儿媳”,竟然在背后咒她死!还挑唆她儿子分家!

“滚!你给我滚出去!”柳氏指着门口,声音尖利,显然怒气已经转移了目标。

我“吓得”脸色苍白,慌忙行礼退了出来。

走到门外,还能听到里面柳氏摔东西和咬牙切齿的声音:“好个江心艺!好个清流贵女!我真是瞎了眼!”

我知道,这根刺,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柳氏心里。

从此,她对江心艺,再不可能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疼爱了。

府内的关系,彻底破裂。

贺擎对贺予珩失望透顶,连带对一味袒护的柳氏也心生不满。

柳氏恨贺岩庭手段狠辣,怨我“挑拨离间”,更恨江心艺“表里不一”。

贺予珩将我和贺岩庭视为死敌。

江心艺则因为柳氏态度的微妙转变而惶惶不安,更加嫉恨我。

而我和贺岩庭,依旧稳坐钓鱼台。

他借着整顿赵家余波,不动声色地收拾了几个贺予珩安插在府中产业里的人,进一步掌握了经济命脉。

我则冷眼旁观这场狗血大戏,偶尔添把柴,浇点油。

定国公府,这座看似辉煌的宅邸,内里早已离心离德,只需一个契机,便会分崩离析。

而我,很乐意做那个点燃引线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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