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《未婚夫和小青梅抢夺我父亲的商船出海游玩,双双失踪后》是作者“锂音”的精选作品之一,剧情围绕主人公青梅沈桑宁的经历展开,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:未婚夫和小青梅抢夺我父亲的商船出海游玩,双双失踪后...

热门章节免费阅读
福寿堂那场“茶香四溢”的风波过后,府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。
江心艺安分了几日,大概是怕再触柳氏霉头。但她看我的眼神,那嫉恨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柳氏对我,依旧是那副眼不见为净的态度,但对江心艺,似乎也不如之前那般毫无保留的亲热,那日摔碎的茶盏和弄脏的裙摆,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根小刺。
贺予珩则忙着“恢复元气”,整日里呼朋引伴,似乎想通过喧嚣来证明自己依旧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国公府二公子,仿佛海上的惊魂和“被绿”的憋屈从未发生过。
我冷眼旁观,按兵不动。
我知道,有人会比我先沉不住气。
果然,这日午后,柳氏身边得力的钱嬷嬷来了墨韵堂,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。
“给世子妃请安。”钱嬷嬷规矩地行礼。
“嬷嬷不必多礼,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?”我放下手中的账册,语气温和。
钱嬷嬷笑道:“吩咐不敢当。只是夫人让老奴来跟世子妃说一声,近来府中开支甚大。二公子此番归来,需要好生将养,所用皆是上好的药材补品;加之年节将至,各处的节礼、人情往来,都是一大笔开销。公中的账目……有些吃紧。夫人想着,世子妃如今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之一,也该为府里分忧才是。”
话说得委婉,意思却赤裸裸。
就是来要钱的。
看来,贺予珩的“恢复元气”和柳氏对他的无限度补贴,已经让公中的银子捉襟见肘了。他们不敢,或者说不愿意动用自己的体己,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。
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:“嬷嬷说的是,为府里分忧是应当的。只是……我初来乍到,对府中庶务还不熟悉,这银钱之事……”
钱嬷嬷笑容不变,话却递得更明白:“世子妃说笑了。谁不知道江南沈家富甲天下?世子妃您的嫁妆,那可是十里红妆,搬了三天三夜都没搬完呢。如今既是一家人,您的,自然也就是国公府的。暂时挪借一些应应急,想必沈老爷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好一个“您的自然也就是国公府的”!
这吃相,比直接明抢也好看不到哪儿去。
我心中冷笑,面上却愈发显得柔弱无助,正要开口,院外却传来一阵娇笑声。
“哟,钱嬷嬷也在呢?是来给沈姐姐送东西吗?”江心艺扶着丫鬟的手,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。
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光鲜,一身水红色的缕金百蝶穿花裙,头上戴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,珠光宝气,显然是刻意来炫耀的。
钱嬷嬷忙行礼:“江小姐安好。”
江心艺摆摆手,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:“我呀,是来谢谢沈姐姐上回‘让’给我的那匹蜀锦。母亲说我穿着好看,衬肤色。要我说呀,这衣料啊,也得看什么人穿。像我们这样清流人家出来的,自幼讲究个气韵,便是寻常布料也能穿出品味来。不像有些商户人家,便是把全天下的金银珠宝都堆在身上,也掩不住那股子铜臭味儿,您说是吧,钱嬷嬷?”
她这话,指桑骂槐,既炫耀了柳氏对她的宠爱,又狠狠踩了我的出身。
钱嬷嬷干笑两声,不敢接话。
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,等她说完,才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:
“江妹妹喜欢就好。我们沈家是商户起家,比不得妹妹清流门第,书香传家。父亲常教导我,银钱虽是俗物,却能解燃眉之急,安身立命。妹妹清高,自然是好的。只是……”
我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她头上那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头面,微微一笑,“妹妹这头面,做工精巧,宝石成色也好,怕是价值不下千两吧?看来江伯父为官,倒是颇为清廉,还能为妹妹置办如此贵重的首饰,真是令人钦佩。”
江心艺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她父亲只是个五品官,俸禄有限,哪来那么多钱给她买这么贵的头面?这分明是柳氏私下贴补她的!被我当众点破,她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这是我娘给我的嫁妆!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我恍然大悟状,不再看她,转而对着脸色也有些尴尬的钱嬷嬷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柔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
“嬷嬷回去禀告母亲,为府里分忧,桑宁义不容辞。只是,嫁妆是女子在夫家的立身之本,动嫁妆非同小可。我父亲当年倾尽家财为我置办嫁妆,是怕我出身商户,嫁入高门会受委屈,给我留条后路。”
我站起身,走到内室,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匣子。
打开匣子,里面是一卷厚厚的、用金线装订的册子。
我将其中的几页抽出来,轻轻摊开在桌上。
刹那间,仿佛有珠光宝气从纸上溢出。
那上面用工笔细细描绘着各式珍宝:鸡蛋大小的夜明珠、通体无瑕的翡翠玉观音、前朝名家的真迹字画、海外来的珊瑚树……每一件旁边都标注着名称、规格、估价。
那估价后面的零,多得让人眼花。
钱嬷嬷的眼睛都看直了,呼吸变得急促。
江心艺也忍不住凑过来看,只看了一眼,脸上的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,那套她引以为傲的红宝石头面,在这份嫁妆单子面前,简直如同孩童的玩具般可笑。
我语气依旧平淡,仿佛只是在介绍寻常物件:“这只是我嫁妆里,器玩古董类的清单,类似这样的册子,还有十几本,记录着田庄、铺面、金银现钱等。父亲怕我受委屈,确实是……准备得多了些。”
我抬起眼,看向目瞪口呆的钱嬷嬷,声音轻柔,却字字清晰:
“所以,不是桑宁不愿为府里分忧。实在是这嫁妆关系重大,若无世子首肯,或者……或者父亲母亲执意要动,那桑宁也只能……只能自请下堂,带着我的嫁妆回沈家去,免得日后若有闪失,无法向父亲交代,也连累了国公府清誉。”
我这话,软中带硬。
先是展示了肌肉——我的嫁妆富可敌国,晃花你们的眼!
接着表明态度——不是不给,是不能轻易给,否则我就带着钱走人!
最后还扣了顶高帽子——为了国公府清誉!
钱嬷嬷半晌说不出话来,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。她看着那薄薄几页纸代表的惊人财富,又想想我“自请下堂”的威胁,哪里还敢提挪借之事?
江心艺死死地盯着那份嫁妆单子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嫉妒得几乎发狂。她一直以清流嫡女的身份看不起我,可此刻,在我赤裸裸的“钞能力”面前,她那点清高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“既……既然世子妃如此说,那老奴就先告退了,定将您的话原原本本回禀夫人。”钱嬷嬷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江心艺也待不下去了,狠狠瞪了我一眼,扭身快步离开,那背影,透着说不出的狼狈和愤恨。
我慢条斯理地将那几页单子收回匣子里,锁好。
春晓在一旁,激动得小脸通红:“小姐!您太厉害了!您没看见钱嬷嬷和江小姐那脸色……哈哈哈!”
我淡淡一笑。
这才哪儿到哪儿。
用钱打脸,是最简单,也最有效的方式之一。
柳氏,贺予珩,江心艺,你们不是看不起商户女,贪图我的嫁妆吗?
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,你们看不起的“铜臭”,是你们拍马也追不上的金山银山。
当晚,贺岩庭回来得比平日稍早。
他走进书房时,我正坐在窗边看书,仿佛白日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他脱下朝服外袍,挂在架子上,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:“今日母亲派人来了?”
我放下书,抬眼看他,烛光下眉眼柔和:“嗯,钱嬷嬷过来坐了坐,说了会儿话。”
贺岩庭走到书案后坐下,拿起一份公文,语气平淡:“听说,你给她看了点东西?”
我微微一笑,起身走到他书案前,隔着烛火看他:“不过是我嫁妆单子的几页残篇,免得母亲以为我沈桑宁是空手进门,日后……不好说话。”
贺岩庭从公文上抬起眼,眸光深邃地落在我脸上。
我迎着他的目光,不闪不避,唇角微扬:“夫君,我的这些俗物……可还入得您的眼?”
烛火噼啪一声轻响。
他沉默地看着我,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映着跳动的火光,也映着我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脸。
良久,他几不可闻地勾了一下唇角,重新低下头去看公文,只淡淡说了一句:
“尚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