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溺死河里后,妈妈还买了我最爱吃的螺蛳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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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死。

或者说,我的身体死了。

我飘在半空,看见自己躺在楼下水泥地上,四肢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。

我的头歪着,死状难看。

天黑了,妈妈从河边公园回来了。

她没看到我,夜色太浓,没人看到我死了。

她手里小心捏着一小簇野菊花,黄灿灿的,是我以前总说好看的。

她眼眶还是红的,但情绪缓和了,带着小心翼翼。

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太重了。

妈妈推开家门,声音放得很轻:“晓晓?妈回来了。还生气呢?”

屋里空荡荡的。

她放下花,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,以为我又像之前很多次那样,伤心了,赌气了,躲到天台上一个人坐着。

她没立刻上去找,怕再刺激我。

她拿出手机,给我发消息:「晓晓,妈刚才话说重了,对不起。」

「现在入秋了,天台冷,你穿那么少,要不要妈给你拿件外套上去?」

我飘在门口,看着她坐在那张旧沙发上,侧脸憔悴得脱了形。

我想回她,想说“妈,我不冷”。

可我碰不到手机,发不出声音。

她等了一会儿,没收到回复,叹了口气。

她大概觉得,让我一个人静静也好。

她疲惫地趴在小餐桌上,肩膀微微抽动。她在哭,没出声,眼泪默默浸湿了袖口。

我们住的顶楼老房子,很小。

从天台下来,穿过那扇铁门,就是我家。

此刻,她趴在屋里哭,我飘在门外看。

她又发消息了。

「晓晓,妈今天太害怕了,太怕你离开我了,我爱你,你别怪妈妈,好不好?」

她把手机放下,擦了擦眼泪,起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盒东西。

是我平时最爱吃的那家螺蛳粉。

她平时嫌贵,很少买。

她对着手机,又发了一条语音,声音努力装得轻快:“看,妈给你买了好吃的。臭臭的,也不知道你们小孩为什么都喜欢这个。”

她打开一盒,自己尝了一口,细细嚼着,对着空气轻声说:“是挺好吃的。”

然后,她捧着那碗粉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
她一边哭,一边自言自语:“咱们娘俩……命怎么就这么苦呢?”

“好不容易从你爸拳头底下逃出来,觉得天亮了…又碰上那个人渣……”

“妈心里也疼啊,晓晓。我一闭眼就是你那天回来的样子……我恨不得拿刀去捅死那个畜生!可妈不能倒,妈倒了,你怎么办?”

“咱们得撑下去,再难,也得撑下去。妈就你这么一个指望了…”

她哭得浑身发抖,却还一口一口,强迫自己吃着那碗粉。

我飘到她身边,想抱住她颤抖的肩膀,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。

我看着她的眼泪,她的白发,心疼地直想掉泪。

妈,我知道。

我都知道。

对不起。

可是,我真的撑不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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