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殿下,臣是红妆》是作者 “今夕寒潭”的倾心著作,沈寒霜萧景琰是小说中的主角,内容概括:沈寒霜猛地睁开眼。胸口仿佛还残留着被紧束的窒息感,以及那十年东宫冷夜里,钻心刺骨的寒。烛火摇曳。眼前,是那张她爱了一世、也恨了一世的脸。太子萧景琰。他正斜倚在铺着明黄锦垫的榻上,唇角含着一丝慵懒的笑意,朝她招手。“寒霜,过来。”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,“帮孤瞧瞧,今日这些世家贵女,谁堪为东宫之主?”嗡——沈寒霜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中。这场景……太熟悉了。是了,就是今夜。上一世,就是在这个书房,在他这句问话之后,她被嫉妒冲昏了头,做出了那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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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沈寒霜终究没能躲过那盘棋。
萧景琰似乎将昨日的插曲暂且放下,依旧如常召她入宫议事、伴读,只是在下朝后,特意留下了她。
“昨日你说乏了,今日可推脱不得。”萧景琰命人在水榭中摆下棋盘,笑意温润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,“陪孤好好下一局。许久未与你对弈,倒有些想念了。”
沈寒霜心中警铃大作。萧景琰棋风凌厉,善于布局,常常在棋局中试探人心。前世,她心思单纯,每每在对弈中将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暴露无遗,还曾被他笑称“秉之落子,如见赤子之心”。
如今,她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,布满算计,再非赤子。
“臣棋艺粗浅,只怕扫了殿下的兴。”她谦逊道,在棋枰另一端坐下。
“无妨,切磋而已。”萧景琰执黑先行,落子天元,开局便显露出极强的掌控欲。
沈寒霜凝神静气,执白应对。她不再像前世那般急于进攻,而是步步为营,稳扎稳打,每一子都经过深思熟虑,刻意抹去个人风格,走得中规中矩,甚至带着几分与她以往性子不符的保守。
萧景琰落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。
他时不时抬眸看沈寒霜一眼,目光带着探究。
“秉之,你这棋风……变了许多。”他状似无意地开口,“以往你最爱剑走偏锋,出奇制胜,今日怎地如此沉稳?倒让孤有些不习惯了。”
沈寒霜指尖拈着一枚白玉棋子,目光落在错综复杂的棋局上,语气平淡:“殿下谬赞。以往是臣年少轻狂,不懂收敛。近日读书,方知‘中庸’之道,棋如人生,稳妥些总是好的。”
“中庸?”萧景琰轻笑一声,带着几分玩味,“这可不像是你会悟出的道理。可是近日遇到了什么事,或是什么人,让你心生感触?”
他话中有话,意有所指。
沈寒霜心中凛然,知道他在试探昨日举荐苏婉清以及她态度转变的原因。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。
“并无他事。”她稳稳落下一子,挡住黑棋一波攻势,“只是觉得自己年岁渐长,总不能一直如少年时般孟浪。父亲也常教导臣,伴君左右,当谨言慎行。”
她将原因引向父亲的教导,合情合理。
萧景琰不再言语,专注于棋局。然而,他的进攻却愈发猛烈,似乎想用强大的压力逼出沈寒霜真实的反应。
沈寒霜只觉得后背沁出细汗。与太子对弈,不亚于在悬崖边走钢丝。她既要输得不着痕迹,不能显得刻意相让引起他更大的疑心,又不能赢得锋芒毕露,刺激到他身为储君的骄傲。
棋至中盘,局势焦灼。
就在这时,一名内侍匆匆而来,低声禀报:“殿下,苏尚书携女苏婉清小姐入宫谢恩,正在殿外候着。”
沈寒霜执棋的手微微一顿。
苏婉清?她竟然这么快就进宫了?是因为选妃之事已初步定下,苏家前来表态?
萧景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显然对被打扰了棋兴有些不悦,但他很快恢复如常,淡淡道:“宣。”
沈寒霜起身:“殿下有客,臣先行告退。”
“坐着。”萧景琰抬手虚按了一下,目光仍落在棋盘上,“一局未了,岂能半途而废?苏家父女而已,不是什么要紧客人,让他们稍候便是。”
他的态度,似乎对这位“内定”的太子妃及其家族,并不如何看重。这更让沈寒霜心中冷笑连连。前世婚后,他对苏家可是提拔有加,对苏婉清更是“情深意重”。
很快,苏尚书领着苏婉清走了进来。
沈寒霜垂眸端坐,眼观鼻,鼻观心,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,但余光仍能瞥见那抹窈窕的身影。
苏婉清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,妆容清淡,仪态端庄得恰到好处,行走间裙裾微动,几乎不闻声响。她低着头,跟在父亲身后,一副温顺谦恭的模样。
“臣(臣女)参见太子殿下。”父女二人恭敬行礼。
“平身。”萧景琰语气平淡,甚至没多看苏婉清一眼,注意力似乎仍在棋局上,“苏卿家不必多礼。孤与秉之正在手谈,你们稍坐。”
“是,谢殿下。”苏尚书连忙应道,带着女儿在一旁的绣墩上小心翼翼坐下。
水榭内一时安静下来,只闻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。
苏婉清自进来后,便一直规规矩矩地低着头,双手交叠置于膝上,仿佛对太子与伴读的对弈毫无兴趣,也丝毫不因被冷落而显局促。
沈寒霜却感觉到,有一道极轻极淡的视线,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,很快便移开了。
是苏婉清。
她在观察自己。
沈寒霜心中冷笑,果然,能在那吃人的后宫中脱颖而出,独占恩宠多年的女人,怎会真如表面那般单纯无害?这份定力和暗中观察的本事,就非寻常闺阁女子能有。
棋局接近尾声。沈寒霜计算着目数,故意卖了个破绽,让萧景琰的黑棋以微弱的优势胜出。
“殿下棋艺高超,臣输了。”她放下棋子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和一丝不甘。
萧景琰赢了棋,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,他深深看了沈寒霜一眼,淡淡道:“秉之今日,未尽全力啊。”
沈寒霜心头一跳,正要辩解,萧景琰却已转向苏家父女:“苏卿家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
苏尚书连忙起身,躬身道:“回殿下,小女婉清蒙殿下不弃,暂列太子妃人选,臣与小女特来谢殿下恩典。小女蒲柳之姿,资质愚钝,日后还望殿下多多教诲。”说着,示意苏婉清上前谢恩。
苏婉清依言上前,盈盈下拜,声音柔婉动听:“臣女苏婉清,谢殿下隆恩。日后定当恪守宫规,尽心侍奉殿下,不敢有违。”
萧景琰这才正眼看向苏婉清,目光平静无波,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:“苏姑娘请起。选妃之事尚未最终定论,父皇和母后还需斟酌。苏姑娘贤名在外,安心待选即可。”
他的态度客气而疏离,与昨日在书房中与沈寒霜议论她“刻板无趣”时判若两人。
沈寒霜冷眼旁观,心中毫无波澜。萧景琰最擅长的便是这般伪装,前世她不就是被这温文尔雅、深情款款的面具所骗吗?
“殿下,”沈寒霜再次起身,“棋局已了,苏大人与苏小姐亦有要事,臣不便打扰,恳请告退。”
这次萧景琰没有阻拦,只挥了挥手:“去吧。明日早些入宫,孤还有事与你商议。”
“是。”沈寒霜行礼,又向苏家父女微一颔首,转身离去。
经过苏婉清身边时,她似乎闻到一股极清淡的兰花香气。
走出水榭,沈寒霜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追随。
一道属于萧景琰,探究而深沉。
另一道,则来自那位低眉顺眼的苏婉清,平静之下,似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沈寒霜挺直脊背,步伐稳健地离开。
她知道,这场戏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而她,已经做好了登台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