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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广告版本的现代言情《灰烬里的第25小时》,综合评价五颗星,主人公有潘宇宋薇,是作者“石头08”独家出品的,小说简介:我已经死了整整二十五个小时。潘宇还在B区的废墟上挖掘。这一次,他挖的是我。在这之前的二十四小时里,他一直陪在宋薇的病床前,寸步不离。直到宋薇睡熟了,直到副队长打来第十个紧急电话,说B区完全没有生命迹象。他才姗姗来迟。我就飘在半空,看着潘宇把手里的工兵铲狠狠插进碎石堆里。火星四溅。他的动作很暴躁,带着一股发泄的怒气。不像是在救人,倒像是在跟谁置气。「潘队……」副队长满脸灰土,手里攥着生命探测仪,声音在发抖。「别挖了……B区的......

灰烬里的第25小时

灰烬里的第25小时 在线试读


凌晨五点。

浴室里的水已经凉透了。

潘宇放弃了缝合。‌‍⁡⁤

那条左臂被针线拉扯得千疮百孔,却依然倔强地垂落在身体一侧,怎么也接不回去了。

「接不上了……」

「没关系,嘉宜,我们把它藏起来。」

他把我的尸体抱出来,擦干。

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我生前最常穿的白大褂。

穿衣服是个大工程。

因为尸体僵硬蜷缩,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套上去。

对于那条断掉的左臂,他把它塞进了白大褂的袖管里,然后把袖口用别针死死别在口袋上。

从外面看,就像是我把手插在兜里一样。

除了袖管有些空荡荡的,看起来很正常。

「看,穿上白大褂还是最漂亮的方医生。」

他抚平领口的褶皱,遮住了脖子上被他勒出的青紫淤痕。

然后,他打开了衣柜最深处那个防尘袋。

取出了那套他从没穿过的、挂满勋章的深蓝色救援队礼服。

他站在镜子前,刮掉了胡茬,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
那一枚枚金色的勋章,别在他挺拔的胸口。

那是他救过无数人的证明。

也是他亲手杀死了妻儿的讽刺。

「乖乖在家等我。」

他俯下身,在我冰冷发青的额头上落下一吻。‌‍⁡⁤

「我去杀个人。」

「杀完人,我们就走。」

上午九点。

市中心的新闻发布大厅,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。

台下坐满了记者,还有无数架着长枪短炮的摄像机。

宋薇坐在轮椅上,被推到了舞台中央。

她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上贴着纱布。

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,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。

「大家不要怪潘队长……」

宋薇对着麦克风,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来。

「在那种情况下,换做是谁都会先救喊得最大声的人。」

「嘉宜姐如果不那么逞强,如果不跟我赌气保持沉默,也许……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。」

她还在把锅往我身上甩。

甚至暗示我是在“赌气”。

台下的记者们窃窃私语,舆论的风向瞬间倒向了“弱者”。

就在这时。

大门被推开了。

潘宇逆着光走了进来。

他穿着全套礼服,胸前的勋章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
但他那双手,却是包着纱布。‌‍⁡⁤

那种肃杀的气场,让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。

他没有看任何人,径直走向主席台。

路过宋薇身边时,宋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。

但很快,她又挺直了腰杆。

她手里有舆论,她怕什么?

潘宇走到麦克风前。

没有寒暄,没有道歉,甚至没有坐下。

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密封袋。

里面装着那张SIM卡,还有一个黑色的U盘。

那是救援现场的“黑匣子”,记录了所有频道的通讯录音。

「宋薇小姐说,是我妻子方嘉宜赌气沉默,导致了救援延误。」

潘宇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。

他把U盘插进电脑。

「既然如此,我们就来听听,所谓的“赌气”是什么。」

录音播放。

第一段,是宋薇那句「别管三角区塌不塌!我不想死!」。

第二段,是我那句微弱的「别过来……快跑……余震要来了……」。

真相大白。

全场哗然。

所有人都听到了,一个是贪生怕死、一个是舍己为人。‌‍⁡⁤

宋薇的脸惨白如纸,她试图去捂麦克风:「那是胡话!那是人在极度恐惧下的胡话!不能当真!」

「恐惧?」

潘宇关掉录音,猛地转身,死死盯着宋薇。

「你恐惧什么?」

「你恐惧我不去救你?」

「所以你明明听到了隔壁的敲墙声,却发短信跟你妈说——那个女人死定了?」

大屏幕画面一转。

那条恶毒至极的短信截图,被放大了无数倍,投映在公屏上。

动静大得很、那个女人死定了。

这几个字,像血一样红。

闪光灯疯狂闪烁。

快门声密集得像机关枪。

宋薇彻底慌了,她从轮椅上跌下来,连滚带爬地往台下躲。

「不是的!是P图!潘宇你陷害我!」

「你老婆是你自己害死的!是你下令起吊横梁的!是你指挥挖掘机挖的!」

她还在试图反咬一口。

「没错。」

潘宇突然开口了,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碎。

「是我害死的。」

他举起自己那双缠满纱布的手,当着所有镜头的面,一点点拆开了纱布。‌‍⁡⁤

露出了下面血肉模糊、甚至能看到骨头的烂肉。

这是昨晚徒手挖尸体留下的。

也是昨晚疯狂缝尸体留下的。

「但我为什么会害死她?」

「因为你说你腿断了,所以我放弃了她。」

「因为你说她在下面没动静了,所以我上了挖掘机。」

潘宇一步步逼近宋薇,眼神里透着股疯劲儿。

「你知道那台挖掘机挖到了什么吗?」

他凑近宋薇的耳朵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却通过领夹麦克风传遍了全场。

「挖到了她的一只手。」

「我亲手指挥机器,铲断了她的左臂。」

「出门前,我拿着针线想给她缝上,可是缝不上了……肉都烂了。」

「宋薇,那只断手,我给你留着呢。」

「你要看看吗?」

「啊——!!!」

宋薇被那句“断手”吓疯了。

她尖叫着捂住耳朵,在地板上疯狂打滚。

「我不看!我不看!你是疯子!」

「救命啊!潘宇杀人了!」

周围的记者和保安都被这一幕吓住了,没人敢上前。‌‍⁡⁤

潘宇直起身。

看着地上那个丑态百出的女人。

他没有动手杀她。

因为那样太便宜她了。

「杀人?」

潘宇对着镜头,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。

「我不杀你。」

「法律也许判不了你死刑,但我判了。」

「你不用死,你要在这个世界上,烂透了地活着。」

「每天晚上闭上眼,你最好祈祷别看见那只断手来找你索命。」

说完。

他摘下了胸前那枚象征着“最高荣誉”的金色勋章。

那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东西。

现在,他觉得它沉得像块墓碑。

「这英雄,我不当了。」

「我是个连老婆的全尸都留不住的废物。」

「这东西,脏。」

“当啷”一声。

他随手将那枚勋章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
在那一片混乱的闪光灯和宋薇的尖叫声中。‌‍⁡⁤

潘宇转身离去。

背影决绝,像是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殉道者。

他要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了。

不是救火。

是去陪那个被他弄坏了的爱人。

新闻发布会结束后,潘宇并没有回家。

他带着我,去了殡仪馆。

他拒绝了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帮忙,甚至不让人碰那个装尸袋一下。

「别碰她。」

「她身上有伤,你们手重,会弄疼她。」

他抱着那具用白大褂遮掩着断臂、用脏毯子裹着断腿的尸体,一步步走进火化间。

那里很热,焚化炉发出低沉的轰鸣声。

潘宇把我放在传送带上。

他最后整理了一下我的白大褂。

那只断掉的左臂,被他小心翼翼地从袖管里拿出来,摆放在身体旁边,拼回肩膀的位置。

「嘉宜,别怕。」

「我知道这只手接不上了,缝也缝不好。」

「但是烧成灰,它就融进去了。」

「变成灰,我们就是完整的了。」

他把那条米白色的脏毯子,盖在我的身上,盖住了那一身被他弄出来的狰狞伤口。‌‍⁡⁤

炉门打开。

一股热浪扑面而来,瞬间卷曲了毯子上的绒毛。

潘宇站在观察窗前,看着我的身体一点点被推进那团烈火里。

他没有闭眼。

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盯着那一团吞噬我的火焰。

仿佛要透过那火光,看清我灵魂最后的解脱。

「热吗?」

他突然开口,手掌贴在滚烫的玻璃上,掌心被烫得滋滋作响,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。

「热就好。」

「热了就不疼了。」

「那些断了的骨头,那些烂了的肉,火一烧,就都看不见了。」

我飘在炉顶。

看着我的肉体在烈火中化为灰烬。

那一刻,我也松了一口气。

终于不用再顶着那副残破的皮囊了。

终于不用再让潘宇看着那些伤口发疯了。

一个小时后。

潘宇捧着一个黑檀木的盒子走了出来。

那里装着我和孩子。

他没有把盒子带回家供起来。‌‍⁡⁤

而是坐在车里,打开了那个盒子。

那里面的灰,是白色的,干净的。

再也没有血污,没有泥浆,没有发黑的尸斑。

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之前怎么也戴不进我断指的女戒。

把它轻轻放进了骨灰盒里。

然后,他又拿出了那颗子弹形状的钛钢吊坠。

用小银勺,舀了一勺最中心的骨灰,装进去。

又把那枚男戒,也塞了进去。

「你看,现在戴进去了。」

他晃了晃吊坠,听着里面戒指撞击金属壁的声音。

「这下不挤了。」

「也不疼了。」

他把吊坠拧紧,挂在脖子上。

刚刚装进去的骨灰还是滚烫的,吊坠贴着他的胸口,烫红了一片皮肤。

但他觉得那是这几天以来,他感受到的唯一的温度。

做完这一切。

潘宇开车去了总队指挥部。

车还没停稳,就能看到指挥部大楼里人进人出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

就在半小时前。

西部原始森林爆发了特大山火。‌‍⁡⁤

风力八级,火势失控,已经吞噬了两个村庄,正在向化工厂逼近。

这是S级的灾难。

潘宇推开总指挥办公室的门时,老局长正对着地图愁得把烟头都要嚼碎了。

「潘宇?你来干什么?」

老局长看到他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「你的发布会我看了,宋薇那是咎由自取。但你把自己的手搞成那样……」

老局长看了一眼潘宇那双缠满纱布、还在渗血的手。

「回家休息去!这时候别给我添乱!」

潘宇没有说话。

他走到办公桌前,用那双残破的手,拿过那张紧急调令。

那是「敢死队」的报名表。

也就是第一批进入核心火场,切断火路的突击队。

他拿起笔。

在队长那一栏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因为手指有伤,字迹有些歪扭,但力透纸背。

「你疯了?!」

老局长一把抢过报名表。

「那是雷暴火!核心温度一千度!」

「你刚没了老婆孩子,你是想去送死吗?」

潘宇抬起头。‌‍⁡⁤

他看着暴怒的老局长,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。

「局长,我没疯。」

「正是因为我没了老婆孩子,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。」

他指了指门外那些年轻的队员。

「他们有父母,有妻儿,有人在家等他们吃饭。」

「我没有了。」

「我家塌了,灯灭了,我老婆的手都被我铲断了。」

「我这种人,活着也是受罪。」

老局长愣住了。

他看着潘宇。

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搜救队王牌,此刻却像是一棵已经被烧空了心的老树。

虽然站得笔直,但只要风一吹,就会碎成粉末。

「潘宇……」

老局长叹了口气,语气软了下来。

「为了报复自己,没必要走这一步。」

「嘉宜那丫头要是知道了,会心疼的。」

听到我的名字。

潘宇的睫毛颤了一下。
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,按住了胸口的那枚子弹吊坠。

隔着布料,那是滚烫的。‌‍⁡⁤

「她不会心疼的。」

潘宇笑了一下。

那个笑容很轻,很淡,却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决绝。

「她最怕冷了。」

「这几天,她的身体一直那样冰冷僵硬,我把她放进浴缸,用热水冲,也冲不热。」

「甚至还把她的皮肤搓破了……」

他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手。

「我想带她去个真正暖和的地方。」

「那场大火挺好的。」

「那里够热,能把所有的伤疤都烧没。」

「如果运气好,我们能一起出来。」

「如果运气不好……」

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无比清澈。

「那就正好,我和她一起,变成灰。」

「那样,我们就都干净了。」

老局长沉默了。

他看着潘宇那双决绝的眼睛,知道拦不住了。

这是潘宇的赎罪。

也是他给自己选的坟墓。

「好。」‌‍⁡⁤

老局长拿起红色的印泥,在申请表上重重地盖了个章。

「批准行动。」

「代号:红莲。」

「潘宇,别给我丢人。」

潘宇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

「保证完成任务。」

他转身走出办公室。

路过陆远身边时,他停了一下。

「车钥匙留给你了。」

「剩下的骨灰,帮我葬在向阳的山坡上。」

陆远死死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点了点头。

「好。」

潘宇笑了。

他摸了摸胸口的吊坠,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颊。

「走了,老婆。」

「我们去救火。」

「这次,换我先去探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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