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冲喜王妃,发现亡夫是活的》是由作者“踏月摘星”创作的火热小说。讲述了:“我要记到大伯母名下,我不要你当我娘了!”“你根本不配!”看着女儿顾芯歇斯底里要换娘,沈星染猛地从丧夫的悲恸中回过神来。一个月前,她的夫君顾津元在回京的途中遇到流匪被杀,混乱中顾芯被马踩断腿。“弟妹,节哀。”耳际传来夫兄顾谨年的声音。顾谨年与夫君顾津元是双胞胎兄弟,面容一样,连与她说话时的语调也十分相近。盯着顾津元的尸身,她头脑一片空白。不敢相信平日里对她温声呵护,处处体贴的夫君,就这么走了……“沈星染!要不是你天天送信,父亲也不会提前启程回京!”顾芯趴在尸身上,字字戳着她的心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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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所周知,宁远侯世子击退西蒙人,战功赫赫,其弟顾津元又是为护送受伤回京的皇长子牺牲,庆帝下旨厚葬,追封为忠勇伯。
可见对宁远侯府的看重。
这一日,顾家门前络绎不绝。
灵堂前不但有顾家的亲朋故友,而且不少朝中官员都派人前来吊唁。
集聚在一起的人七嘴八舌刚劝住哭闹着要换母的顾芯,就见沈星染被人搀扶着沉步走来。
她娴雅的面容苍白,眼角泪痕未拭,整个人如一枝破碎的飘萍。
顾津元不觉闪过一抹愧疚。
沈星染有多爱他,多在意他,他心里很清楚。
辅国公府沈家是三大世家之首,祖上出过四个皇后,三位辅国大臣,如今的沈家家主,沈星染的父亲,更是庆帝亲封的太傅,根本看不上二十有一还未能入朝的他。
当初为了嫁他,她不惜绝食三日,甚至把疼爱她的辅国公气得病情加重,在他们成婚当夜一命呜呼……
若非她新婚夜与人苟且脏了身子,他也不至于冷她这么多年。
顾津元快步上前,抬手想扶住沈星染,“弟妹……”
孰料沈星染的手却往后一缩。
戒备扫他一眼,语气疏离冷淡,“大哥请自重。”
顾津元的大掌僵在空中。
是了。
现在的他,可是“顾谨年”。
只得尴尬收回手,故作镇定,“弟妹,你嫂子在回京的路上染了风寒还未痊愈,别叫她过了病气给你……”
沈星染意味深长看向苏玉朦,“方才一路见大嫂屡屡反胃,倒不像是病了,反而像是怀孕了呢……”
她抓住闻讯而来的婢女明珠,“去,赶紧请个大夫给嫂嫂开药!”
苏玉朦瞳孔微缩,慌忙摆手,“不必了!我早已请过大夫了。”
她强撑笑容,眼神闪烁,“夫君忘了吗,我是将门之后,一点小小风寒罢了,眼前该紧着二弟房里的事。”
顾津元一怔,似想起什么,连忙附和,“没错,芯儿这孩子可是铁了心要过继到大房,你说我这做大伯的,实在也不好拒绝……”
顾芯额头包扎了纱布,发髻别着一根小巧精致的凤凰花钗。
她被丫鬟死死抱住,依然拼命挣扎着大喊,“这个女人刻薄善妒,控制欲又强,是她逼死我爹的,她不配当我娘!”
“我顾芯,只想要跟大伯母一样宽厚贤淑的娘!!”
顾氏亲族中有人立马附和,“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爹,娘又是个不会体恤人的,你们夫妇若将她记在名下,以后说亲也更容易些……”
“不行!”人群中有人激烈反对。
说话的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,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,五官立体,细看之下与沈星染有五分相似。
“顾芯是二房唯一的血脉!我长姐刚刚没了夫君,怎么舍得让女儿离开自己,去喊别人当娘!?”
正是她的胞妹,沈曦月。
众人看着沈曦月,又朝她身后瞧了一眼,满是不屑。
“沈三小姐,这是顾家的事,恐怕轮不到你来置喙!”
这么大的事,身为沈星染娘家的辅国公府,居然只派来沈曦月一个刚及笄的丫头。
看来外头的传言没错,沈星染当年为嫁顾津元气死了老国公爷,沈太傅夫妇对沈星染这个嫡长女早已生了嫌隙。
见众人围着沈曦月,沈星染走到方才晕倒的地方,从桌几边上拾起一个鸳鸯佩。
那是她特意去庙里开光的,他答应一直戴在身边。
今日她在他的尸身上看到时,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,几乎不敢再回忆。
可如今仔细闻一闻,上面有一股多余的香味。
难怪她会晕厥,难怪他们放心在外头一家“团聚”,原来是他故意加了料。
曼陀罗香。
只稍一片,就能让人昏迷一整日,许是怕被人发现,用量很是讲究。
不过她从小在祖父的药园闻过百草千味,这点儿香叶也只能让她昏睡一小会儿。
是祖父在天之灵庇佑她吧?
想起出嫁时病重的祖父闭门不愿见她,当晚撒手人寰,而她却因红白事相冲而不被允许回家奔丧……
沈星染强忍着心口绞痛,睁眼任由泪水消散。
“沈三小姐别急。”见沈星染垂着眼没说话,对自己的胞妹也不热络,苏玉朦暗笑在心,揉着腰接口。
“其实刚刚这一路,我倒是想出一个法子。”
见众人齐齐看来,她才慢声道,“不如,就让夫君兼祧两房吧。”
“如此一来,芯儿留在弟妹膝下,也能喊夫君一声父亲,以后,夫君还能替二房留个后。”
“可是夫人,这样太委屈你和弟妹了!”顾津元与她一唱一搭。
苏玉朦心头泛酸,却爽朗笑道,“我又不是爱拈酸吃醋的贵女,再说了,一家人,何谈委屈?难道夫君还有比兼祧两房更加两全其美的办法?”
“这……”
随着“顾谨年”的沉默,灵堂中鸦雀无声。
沈星染虽然早已知道她们的打算,亲耳听她提及时,还是忍不住气得双手颤抖。
眼角余光漫过不远处那具身中数箭,连脸都烂得认不出来的尸体。
那是真正的顾家大哥顾谨年吧?
初听噩耗时,婆婆突发心疾晕了,公公宁远侯捂着脸老泪纵横。
如今想来。
可真是天大的笑话。
顾津元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,这其中定少不了宁远侯夫妇的手笔!
兼祧两房……
亏他们想得出来!
既贪图兄长用命换来的军功和荣耀,又舍不得国公府这门姻亲带来的好处。
若有在天之灵,想必这位素未谋面的顾家大哥,也该含恨九泉!
大家看向苏玉朦的目光除了震惊,更多的还是敬佩。
那该是什么样的胸襟,才能主动提出让自己的夫君兼祧两房,顾全大局啊。
这苏玉朦,不愧是苏将军遗孤,全然秉承了苏家英烈的磊落风华!
比起间接害死自己夫君却只会哭哭啼啼的国公府嫡长女,苏玉朦,才是南兆国贤妇之表率!
苏玉朦趁热打铁,“我和弟妹早已情同姐妹,以她对二弟的痴心,定不会不愿意给顾家二房留后,那这事就这么定——”
“绝对不行!”沈曦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扫过一言不发的沈星染,只觉怒其不争。
她顾不得婢女的阻拦扬声厉喝,“我沈家女儿就算成了寡妇,又不是嫁不出去,凭什么让你姓顾的兼祧!还有你,凭什么替我长姐做决定!”
苏玉朦一怔,皱眉道,“沈三小姐未免小题大做了。”
沈曦月越想越气。
冷声怒叱,“如此枉顾人伦,实在荒谬至极!”
“长姐,你倒是说句话啊!”
顾津元上前一步挡在沈星染跟前,“南兆国史上并非没有兼祧两房之例,更何况……”
他眼神一冷,“弟妹嫁入顾家这些年,逢年过节,也没听说沈三小姐常来顾家拜见过长姐吧?”
借着身高优势,他居高临下俯视沈曦月,“平日里不走动,如今我二弟出了事,沈家却让一个小辈到我顾家灵堂叫嚣,这就是国公府的教养?”
沈曦月猝然意识到他居然连带攻击她们沈家,立刻骂了回去,“你才没教养!”
“堂堂一个将军,二弟尸骨未寒,居然还合起伙来欺负我长姐一个寡妇!要不要脸?知不知羞!”
“沈三小姐这话说得可就过了!你长姐对二弟痴心一片,又岂会想要二嫁?”
顾津元自信满满,面露嘲讽,“而且你不是也说了,弟妹根本舍不得芯儿!”
“她如今刚失去夫君,更不可能同意芯儿过继到大房,难道你狠心让她连女儿也没有,从此守寡一辈子吗?!”
“我同意。”
就在顾津元将沈曦月堵得哑口无言时,身后悦耳的女音钻入众人耳间。
他猛地回头,“你说什么?”
“小姐,你小心些!”
顾芯同样怔在原地。
脸上的表情与顾津元一样,难以置信瞪着凛立在人群中央的女子。
白裘素衣,婉约脱俗。
她发鬓那朵白花,不知什么时候脱落。
整个人看上去,如凛冬中一朵涅槃的雪兰。
“你说……同意什么?”顾芯以为她没听清楚,又问了一遍。
直勾勾的逼视,带着忿然和不甘。
虽然是她闹着要换母,可亲耳听见沈星染毫不留恋地答应了,心里头那股委屈忽然就涌了上来。
这蠢女人不是最疼她的吗?
沈星染拢了拢肩上的狐裘,一双微肿的杏眸扫过顾芯头上的伤口,漠然转开,重新落在顾津元身上,宛如陌生人。
“大嫂多年未有所出,芯儿也喜欢留在大房,正好让她们互相做个伴,她父亲已经死了,以后的人生,我只希望她能过得顺心如意便好。”
一字一句,她说得有条不紊,语气真挚,一股威严油然而生。
“至于兼祧,大哥更是说笑了。”
她摇了摇头,目光凛然,“我沈家乃百年世家,门风清贵,我身为沈家嫡长女,岂能做这悖逆人伦的蠢事。”
霜娘和明珠几人闻言,彼此相视,皆是隐露激动。
她们熟悉的那个大小姐……好像又回来了!
被沈星染这么一说,又仿佛苏玉朦的提议确实愚不可及。
灵堂中的视线齐刷刷落在苏玉朦脸上,变得耐人寻味。
唯有顾芯还一脸忿然。
她总觉得,沈星染在拐着弯骂娘亲蠢!
是了,沈星染一定是故意的。
这就是娘亲说过的激将法吧?
她推开搀扶的婢女,一瘸一拐来到人前,“难得你这么大方,那我可该谢谢你放过我了!”
她转身拉住苏玉朦的衣袖,故意扬声问,“那我以后可以叫您娘亲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