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黄浦江的潮声》主角杜月笙阿彪,是小说写手“金扬”所写。精彩内容:14岁那年,他在涨潮的江滩捡烂水果,给乞丐分食时藏着三分狠劲;30岁时,退潮后的淤泥里埋着他砍伤对手的刀,也埋着给救命恩人偷偷立的无字碑;50岁客居香港,病床前总放着一瓶黄浦江水,瓶底沉着半块刻着“忘不了”的鹅卵石——那是他从母亲坟前捡的,浸了半生的血与泪。...

黄浦江的潮声 精彩章节试读
王雷动作一僵。杜月笙趁机夺过打火机,却发现那只是个没气的空壳。而孟小冬此刻正举着张照片,声音带着哭腔:“这是我娘和你爹的合影!他们是战友,你爹牺牲后,我娘把抚恤金分成二十七份,每家都送了一份,我家那份早就在饥荒年换成粮食分给大家了!”
照片上,年轻的王雷父亲穿着矿工服,正把半个窝头递给孟小冬的母亲,两人身后站着笑哈哈的杜月笙父亲。王雷的手抖得厉害,突然捂住脸蹲在地上,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:“可他们都说我爹是叛徒……他们都笑我……”
钢水渐渐凝固,车间里只剩下王雷的哭声。杜月笙看着父亲的字迹,突然明白那歪勾不是随意画的——那是矿友们之间约定的记号,代表“一家人”。他蹲下身,拍了拍王雷的肩膀:“我爹的日记里写着,你爹是为了救他才被埋的。他说,欠王家一条命。”
孟小冬把烫伤的手藏在身后,笑着递过个窝头:“我娘说,当年你爹总把窝头省给新来的小矿工,这个给你。”
王雷接过窝头,咬了一口,眼泪掉得更凶了。老赵拄着撬棍,瘸着腿往车间外挪:“走,我请你们吃烩面,我那口子做的烩面,放二十种料……”
杜月笙扶着孟小冬跟在后面,她的手在袖子里轻轻抓着他的衣角。他低头看了眼那纸收据,突然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:“雷子还小,别让他知道恨,太累。”
夕阳从车间的破窗照进来,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杜月笙揉了揉孟小冬的头发,她疼得“嘶”了一声,却笑得比阳光还亮。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,混着老赵洪亮的嗓门,竟一点也不刺耳。
“轰——!”
祠堂的供桌炸飞时,林三爷正用袖口擦着祖宗牌位上的灰。木屑混着香灰劈头盖脸砸下来,他猛地将牌位搂在怀里,后背撞在神龛上,喉头一阵腥甜。供桌残骸里,半截燃烧的导火索还在滋滋作响,露出底下埋着的黑火药——是有人把炸药混在了祭祖的香烛里。
“爹!”林小满从偏房冲出来,手里的铜酒壶摔在地上,酒液溅在燃烧的火药上,腾起蓝幽幽的火苗。她刚扑到林三爷身边,就被他狠狠推开:“别碰!是‘黑风口’的人!”
黑风口是镇上的帮派,三年前被林家联合商户赶出镇,领头的麻脸放话要烧了林家祠堂,扒了林家祖坟。此刻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夹杂着笑骂:“姓林的,把地契交出来,留你们全尸!”
林三爷把牌位塞进林小满怀里:“从密道走,去码头找你陈叔,让他带你来上海。记住,家谱在牌位夹层里,不能丢!”
“那你呢?”林小满死死拽着他的衣角,指节发白。她今早还跟爹拌嘴,说他守着破祠堂当宝贝,不如把地卖了去城里开洋行。
“我老了,走不动了。”林三爷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铳,火药池里的火星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跳动,“告诉陈叔,黑风口的人沾了鸦片,仓库在东河湾废弃的盐仓里——这是他们的死穴。”
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,门板被踹得咚咚响。林三爷推了林小满一把,自己举着短铳冲向门口:“小兔崽子们,爷爷在这儿!”
林小满咬着牙钻进神龛后的密道。通道狭窄,爬满了蛛网,她能听见外面的枪声、骂声,还有爹最后一声闷哼。指甲抠破了,血珠滴在怀里的牌位上,和香灰混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