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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三种。”他拿起那个小香炉，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，“这个……不太对劲。香火气很杂，似乎供奉过很多……‘东西’，而且，不像是正经路数。”

苏霓裳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，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。此刻，她走上前，接过那石制香炉，仔细端详了片刻，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

“这是二十年前，京师‘五通淫祠’案里收缴的证物之一。”她语气凝重，“供奉的是邪神‘五通’，当时害死了不少童男童女。这香炉早就被判定为无用之物，堆在这里无人问津，你竟然能把它找出来……”

她看着陆明渊苍白而专注的侧脸，心中震动。他的感知能力，在凝神玉的辅助和自身的努力下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和细化。这种对能量本质的辨别力，已经超出了寻常的范畴。

“看来，‘凝神玉’对你效果不错。”苏霓裳将香炉放回原处，“继续保持。接下来，你要尝试的，是在更复杂、更混乱的环境里，锁定单一目标的气息，并且……尝试进行短距离的追踪。”

她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道：“就像你之前说的，反向追踪那缕‘线’。”

陆明渊深吸一口气，感受着识海中那虽然依旧虚弱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“清晰”的感知力，点了点头。

胸口的凝神玉传来稳定的凉意，仿佛在为他指引着方向。

他隐隐感觉到，一条全新的、属于黑暗的道路，正在他脚下，缓缓铺开。

（第三十三章 完）

训练在继续，强度与日俱增。

苏霓裳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些气味刺鼻、能量混乱的草药和矿石，将它们碾碎混合，洒在陆明渊必经的甬道里。他需要在充斥着这些干扰气息的环境中，准确找出她提前放置的、沾染了特定气息的标记物。

有时，她会让数名侦缉司成员在他周围快速移动，各自运转不同属性的内力，要求他闭目凝神，仅凭气息的流动，判断出其中一人的移动轨迹，并指出其位置。

这些训练极大地压榨着陆明渊的心神。凝神玉虽能温养，却也架不住这般近乎透支的消耗。他时常在训练结束后头痛欲裂，面色苍白如纸，需要静坐调息许久才能缓过来。

但效果也是显著的。他对能量气息的感知变得愈发敏锐和精细，如同被反复打磨的刀刃。在混乱中捕捉特定目标的能力稳步提升，甚至能大致判断出气息源头移动的速度和方向。

这日深夜，陆明渊正在石室内借助凝神玉调息，石门被急促地敲响。

来的是苏霓裳，她身上带着一股室外的凉意和淡淡的血腥气。

“有情况。”她的声音短促而紧绷，“南城永宁坊刚发生命案，更夫死了。现场……有那东西的味道。”

陆明渊瞬间明白，“那东西”指的是邪异甜香。

“能确定吗？”他立刻起身，摸索着抓起靠在床边的手杖。

“留守的弟兄用你描述的方法仔细感应过，虽然很淡，但八九不离十。”苏霓裳语速很快，“顾头儿的意思，让你去现场‘看看’。”

这是检验他这段时间训练成果的时候，也是追踪那条“线”的绝佳机会。

没有犹豫，陆明渊立刻跟上苏霓裳的脚步。

两人没有惊动太多人，只带了四名好手，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，悄无声息地驶出“幽府”，融入京师的沉沉夜色。

永宁坊位于南城，不算顶繁华，但也绝非僻静之地。命案发生在一条连接主街的背巷里。此时巷口已被当地的坊丁和两名先到的侦缉司人员封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