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躲在22岁的栀子花丛下,不被命运找到》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,苏曼卿陈明远是作者“忆安”笔下的关键人物,精彩桥段值得一看:陈明远七十岁那年,一场脑梗带走了他大半的记忆。他忘了一切,唯独记得早已远嫁南洋的苏曼卿。于是家里人把新寡的苏曼卿接进了家中,美其名曰:“爸就记得苏阿姨,苏阿姨来陪着,说不定对爸的恢复有好处。”然后,我站在一旁,看着苏曼卿穿着栀子花旗袍,轻轻靠在陈明远的肩上。而他看她的眼神,是我四十六年来没见过的眷恋:“曼卿,我从未忘过你,我从未忘过你最爱栀子花。”我愣住了,我想起当年他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,正是在苏曼卿决绝远嫁的那天。当时,我站在一片开得最盛的栀子花墙下。所以我平静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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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栋松了口气,又叮嘱了几句照顾父亲、苏阿姨和妻儿的话,便匆匆离开了。
儿子一走,家里的气氛变得诡异。
儿媳以怀孕需要静养为由,早早带着小轩回了房间。
我默默收拾着餐桌,清洗着碗碟。
明天要起来做早饭,送小轩上学,说不定陈明远晚上还要我照顾,还有怀孕的儿媳……
可忙碌根本无法阻挡苏曼卿的声音传入耳朵,她拿着那本相册,指着一张陈明远年轻时与父母的合影,唉声叹气:
“明远哥,你看,伯父伯母当年多严肃啊。我记得,他们那时候不太喜欢我,说我心思多,这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……”
“淑慧姐,我后来其实一直想问,当年是不是你跟明远哥的妈妈说了什么?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,但意思昭然若揭。
我在用手段拆散了他们,才得以嫁给陈明远。
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猛地褪去,手脚冰凉。
我张了张嘴,想斥责她血口喷人,当年分明是她嫌陈明远家境不好自行离开的。
可还没等我发出声音,一旁的陈明远听懂了苏曼卿的话。
他冲到我的跟前,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疼。
一下。他沾着栀子花香,桃花眼溢出笑意,对我说:“小姐,我想认识你。“
两下。他握着我的手,在亲友前郑重陈诺:“林淑慧同志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。“
三下。他捧起一大束玫瑰,笑出了皱纹:“淑慧,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……:
我被打得眼冒金星,耳朵嗡嗡作响,踉跄着撞在厨房的门框上。
我再也忍不住了,我哭着冲到卧室,我要找到我的户口本和结婚证。
我要离婚。
我拿着鲜红的小本,直接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,我要去民政局。
我没有回头,所以我看不到陈明远蹲在地上,痛苦地捶头。
他的嘴张啊张,想喊一个名字,就一个名字,可是他怎么也记不起来,他要找谁啊。
可等我冲到民政局把结婚证放在工作人员面前时,他反复看了看,又皱着眉头查了半天,最后对我说:
“阿姨,您这本结婚证是伪造的。我们系统里也查不到您和陈明远先生的婚姻登记记录。”
“您和陈明远先生,根本就不存在婚姻关系。”
我站在原地,被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中,血液倒流。
一张假的结婚证,一张不合法的纸,概括了我的人生。
那我算什么?我林淑慧算什么?
一分钟后,所有人看着一个年迈的老人,在人来人往的街道,像个疯子一样,瘫倒在地,嚎啕大哭。
又一分钟后,我像个游魂飘回家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泪已经流干了。
我没有看任何人,走进卧室,拿出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。
这一次,我只装了几件简单的衣物,和我自己积攒的那点微薄的私房钱。
然后,我拉着箱子,走向大门。
这一次,没有犹豫,没有回头。
身后传来陈明远焦急的呼喊,似乎努力想说什么。
但我已经听不见了,空气中传来一声“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