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澜叶翊是现代言情《错认情缘》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,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,作者“心园”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,梗概:众人皆知我是叶公子的婢女。我为他挡过刀剑,舍弃尊严,甘愿为奴。却不料我遭掳时,叶公子误以为是我设计要伤他心上人。他任由歹人责打我,面露讥笑:「林娘子,莫要演戏了,你令我作呕。」后来我方知,我认错了人。回到科举前夕,我不顾众目睽睽,拦住那风流倜傥的少年:「叶澜公子,我特来……寻你。」而叶翊死死盯着我,眼中绝望渐起:「原来你一直要护的,从来都不是我?」...
错认情缘 精彩章节试读
我跟随这些女子,听她们口出恶言,肆意贬低,看着书囊被扯下,里面的书本被无情践踏—
叶澜出现了。
他挑眉,神色复杂地看着我:
「怎么又是你?」
叶澜被我这句话说得怔住。
他几乎是脱口而出:「你打不过我。」
话音刚落,叶澜的小厮就忍俊不禁。
他反应过来,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,然后胡乱地把书塞到我手中。
「我,」他指了指自己,「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。」
他又指了指我:「你,是能在科考中压叶翊一头的才女。」
「你若与我厮混,岂不是自甘堕落?」
叶澜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笑了起来。
直到他见我默然不语,脸上笑意渐渐消散。
「你不是开玩笑的吧?」
7.
叶澜语气逐渐急躁。
我甚至听到他小声嘀咕:「完了完了,要是老陆知道你想跟我混,肯定会把我赶出学堂!」
陆夫子是我入学时的恩师,也是唯一待我极好的先生。
叶澜认识陆夫子。
甚至有可能他与陆夫子交情匪浅。
我默默记下这一点,然后唤他:「叶澜。」
「何事?」
我对他露出一抹微笑,随即走到那个带头的女子面前。
连着几道清脆的耳光声响起。
所有人,包括叶澜都惊愕不已。
只有那个女子失控般尖叫起来。
「我的书囊里藏有一把匕首。」我的语气平静,继续说道,「我本就一无所有,又有何可失去的呢?」
叶翊曾斥我为「平静的疯子」。
那次有个狂徒在街上持刀伤人,而叶翊正陪着他刚从西洋回来的红颜知己游街。
我为叶翊挺身而出,身受一刀。
以此为代价制服了那个狂徒。
叶翊那个时候惊惶失措,捂着我伤口的手都在颤抖。
「你这疯丫头,平日里装得再怎么安分,骨子里还是个疯子!」他骂我,眼眶通红。
我没有言语,只是看着叶翊微笑。
那个时候我误将叶翊认作叶澜,所以我必须护他周全。
他一直骂得都没错。
我的确是个疯子。
「你在害怕吗?」我看着面前的女子噤若寒蝉,柔声道,「无需
8.
「故而,叶公子——」我润了润干涩的唇,小心翼翼地拽住叶澜的衣角,「可否允我随侍左右?」
我曾无数次追随叶翊,却只换来他更深的厌烦。
如今我欲追随叶澜,我想护他周全。
可我不愿他厌我。
于是我迅速松开了攥着叶澜衣角的手,静默地等候他的裁决。
叶澜的随从们倒吸一口凉气,随即便是一阵喧哗。
然而叶澜却是毫无动静。
直至良久——
「三顾茅庐,方显诚心。」
他俯身拾起我的书箧,自其中取出那把匕首,啧了一声。
但叶澜只看了一眼便又将其塞了回去,连同那些被他擦拭干净的书册。
然后一并递还于我。
他道:「第三次相见之时,我自会告知你我的决断。」
大抵是被我那日的举动惊到,叶澜令其随从轮番跟随我。
直至确认我安然回府后方才离去。
因着叶澜给的那笔银钱,我娘倒是安分了一段时日。
只是时不时会扯着嗓子指桑骂槐:「养的小畜生还敢持刀相向,我看是反了天了!」
她虽不敢当面斥责,却也不敢再对我动粗。
因我爹出门做工,不在家中。
我对她的言语置若罔闻,只是偶尔会在她面前把玩那把匕首。
我娘见状,连忙唤我弟远离我身侧。
那日合伙欺辱我的同窗也都受到了处置。
是陆夫子亲自出面寻了他们的家长。
那些人还想狡辩,却不料陆夫子连话都懒得多说,直接当着家长们的面取出了一封密函。
密函是叶澜给的。
或许前世他也曾如此行事。
再无什么比这封密函更具说服力的了。
就连那几个女子指控我随身携带匕首来威胁她们时,也无人相信。
于是我在这场欺凌中成了无可辩驳的受害者。
她们被压着头向我公开认错。
待到书房里再无他人后,陆夫子才问我:「匕首呢?」
之前被我威胁的女子叫嚣着要搜查我的书箧,却并未找到她想看到的东西。
我与陆夫子僵持片刻后,才无言拍了拍自己的衣袖。
陆夫子目瞪口呆。
他气得连饮了一杯凉茶才缓过神来。
「刺头!尽是些刺头!」他指着我斥责,「和叶澜一般无二,都是些桀骜不驯的性子!难怪那臭小子反复叮嘱让我盯着你,我还心想你这丫头平日里挺温顺的,没想到竟是如此刁蛮!」
我一言不发地立在那里听训,不料这举动更是惹得陆夫子气不打一处来。
9.
他一拍案几:「连现下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都与叶澜如出一辙!」
最后是下一刻的钟声才打断了陆夫子的训斥。
「林丹,你记住。」他挥袖示意我退下,却又唤住我,面色凝重,「人生路长,岔道甚多。此路不通还有彼路,何至于自缚手脚?你年纪尚轻,莫要因一时冲动就断送前程。」
我点了点头,随即问陆夫子:「叶公子为何不来上学?」
「叶澜?」
陆夫子对我此问似乎早有预料。
他哂笑道:「尔等竟把我当作了消息贩子?若想知晓他的事,何不亲自去问?」
「我只能说,叶澜自有其志。」
我颔首,表示明白了。
我不知叶澜的志向为何。
但我知晓,这一次我会竭力让叶澜能够实现抱负,平安顺遂。
这是我为自己选定的道路。
再次见到叶澜,是在一个星期后的学堂考试上。
考试地点在外院,他前来接叶翊归去。
这也是我重活一世后第一次见到叶翊。
他的身形要比叶澜瘦弱许多,面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意。
二人虽是同胞,我如今却能轻易分辨。
我的座位恰在叶翊之前。
他见到我时略显愣怔,随即向我点头致意,笑容略显生疏。
远不及前世的刻薄与轻蔑。
我旋即收回目光,专注于考试。
恨叶翊吗?
其实并无太多。
毕竟起初是我认错了人,自以为是地跟随左右,不断纠缠。
叶翊不喜我才是常理。
叶翊比我早些时候交卷。
我出门时,正好看到他与叶澜立在一处。
叶澜以面巾遮面,手随意搭在叶翊的肩上,浑身散漫的态度与叶翊截然不同。
我朝他们所在之处缓步而去。
叶翊率先发现了我。
他微微一怔,下意识欲避开视线,却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笑意。
自始至终,叶翊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。
直到他看到我越过他,来到了叶澜身旁。
「叶公子,」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澜,「我来见你了。」
这是我们第三次相见。
叶澜说过,第三次相见之时,他会告知我他的决断。
「我都如此遮掩了你还能认出我来?」
10.
叶澜神色微变,旋即笑道:「果真是个倔强的丫头。可要同我一道用膳?你澜哥请客!」
我微微颔首。
我未曾看向叶翊。
故而也未曾留意,当我唤出「叶澜」这个名讳时,他面上血色顿时褪尽。
苍白一片。
「小望,你可要同去?」叶澜又问叶翊,「只是寻常的面馆,恐你难以入口。」
叶翊生于高门,饮食起居皆是精致,对一切都格外讲究。
这一点,叶澜与他判若云泥。
我本以为叶翊必定推辞。
「好。」
不料他竟应承下来。
嗓音略显干涩。
那面馆的老板与叶澜相熟,还特意多赠了几样小菜。
我与叶澜吃得津津有味。
唯独叶翊用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,眉头微蹙。
「我就知你吃不惯,」叶澜嘲笑道,递给他一盏茶水,「不如让赵叔来接你回府?」
「不必。」
叶翊拒绝了。
他看着我,眼底藏着难以读懂的情绪:「你……是如何认识我兄长的?」
「澜哥救过我。」我思忖片刻,决定还是告知叶翊,「两次。我心怀感激。」
「这丫头便是我先前与你提及的那位。」
叶澜斟了一盏酒,随即挑眉问我:「可要尝尝?」
我摇头。
他又笑道:「你瞧,便是这样一个不沾烟酒的小丫头,胆子却大得很,竟敢持刀对付那些欺负她的人。」
这番话似是惊到了叶翊。
他唇瓣微动,最后只轻声道:「我竟不知。」
「你以为你那点聪明,就什么都能知晓了?」
叶澜显然误会了叶翊的这句话,而叶翊也未多作解释。
不多时,叶翊便被寻来的赵叔接走。
「您明知二少爷身子骨弱,还带他来这等地方!」
面对叶澜时,赵叔的态度明显不如对叶翊那般恭敬。
语气中甚至带着隐隐的怨怼。
在我的印象中,因叶翊体弱,整个叶府上下都对他格外呵护。
可即便如此,这人对待叶澜的姿态还是让我心中怒火中烧。
于是我挡在叶澜身前,语气生硬:「是叶翊自愿同来,叶澜曾劝阻过。」
叶翊眼睫颤动,抬首看我,似是有些难以置信。
而叶澜却是笑呵呵地推了我一把,戏谑道:「还挡在我面前?你以为真遇险境,你这小身板能挡得住何人?」
他向来是这般玩世不恭的态度。
11.
哪怕是被人误解,他也不屑多作解释。
于是一股无名怒火骤然升腾,连带着对叶澜的不满。
我目光如刀,死死盯着他。
大抵是察觉到我当真动怒,叶澜不自在地捋了捋发丝,随即熟练地开始哄人:
「我不过是戏言。我们乔姐那般了得,一人便能打退十名莽夫呢!」
我不作声,继续瞪视。
「确实是我要跟着来的,」叶翊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低沉,「与兄长无关。」
赵叔神色有些窘迫。
可他最终也只是瞥了叶澜一眼,然后带着叶翊离去。
「再这般瞪下去,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。」
脸上突然一阵凉意。
是叶澜拿着凉茶盏贴在我的脸侧:「气得脸都红了,也不知你在气些什么。」
话虽如此,但叶澜眼底却闪烁着促狭的光芒。
「你为何不解释?」
我突然想起上辈子搜集到的有关叶澜的传闻。
无才无德、残暴粗鲁、惹事生非……
这些几乎都成了世人对叶澜的评判。
可我不信。
叶澜思忖片刻,随即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回答我:「因我无口?」
「叶澜!」
叶澜应了声,随即伸手狠狠地按了下我的头:「你澜哥还未聋,听得见。」
「你分明——」
「叶翊与我长得一模一样。」
叶澜截断了我的话。
他俯身,那双眸子灼灼地注视着我,神情罕见地严肃。
「他生得好,性子好,学问也好。你若是想要个追逐的方向,或是单纯喜欢这张脸,他更为合适。」
「若你是因我先前替你解围,故而如此——其实大可不必。」
叶澜轻笑一声。
他直起身子,语调慵懒:「我这人浑身是毛病,唯一称得上好的,大概就是偶尔会发个善心。路上见到个被人遗弃的猫儿狗儿都能施舍点吃食,见到个乞丐都会给予些许铜钱,更何况是个可怜见的小姑娘。」
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。
我静静地看着叶澜,再次感受到了这人刻意拉开的距离。
他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。
可我注意到叶澜说这些话时,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言不由衷。
于是我告诉叶澜:
「我出生时,我娘想要掐死我。因她一直想要个儿子,却连生两个女儿。不过她未能得逞,因村里人将她拦下了。」
1.
「后来她欲将我卖予他人。然我识得路途,自个儿寻了回来。」
「他们不愿我读书,只因他们觉得女儿终是要嫁人的,与其花这银钱,不如给儿子添置几身体面衣裳。是以我一直在努力挣取束修,不给他们寻到任何一个能逼我退学的由头。」
叶澜也沉默了下来。
「所以叶澜,你永远都不知晓那日出现拦下我娘的你是何等英雄。」
我感觉到视线渐渐模糊,连叶澜的身影都看不真切了。
「叶翊很好。可纵使他是世间最好的人,他也不是我想要追随的明灯。」
「所以就算你其实并不需要——」
话未说完,我便哑然。
若是叶澜不需要呢?
若是叶澜也和叶翊一般,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这等无用的回报呢?
我心中顿时迷惘,不知所措。
忽闻一阵大笑。
叶澜笑得前仰后合。
甚至用手掩面,双肩一颤一颤的。
「我还是头一回听闻有人用明灯来形容我,毕竟我听得最多的都是骂我无用、泥腿子。」
待到笑够了,这人放下手,含笑地看着我。
随即以那种无奈而又包容的语气道:「林姑娘,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倔种。」
叶澜接着又道:「不过,倒是与我有几分相像。」
笑容灿烂如阳。
叶澜允我跟在他身边。
我以为是我能够多有所报答。
但实际上更多时候都是叶澜在照拂我。
他每次买早点的时候都会多买一份,言说有个小兄弟离开了,但他已经买惯了。
「你若是不想吃就让小林丢了。」
于是我每日都能用上早点。
叶澜要我每次相见时多说些学堂里的趣事。
「平日无甚事做,人闲下来就想寻点乐子。」叶澜轻哼一声,「我记得二学堂一堆稀奇古怪之事,你且与我细说。不知?不知便去打探!」
我甚少与人接触,故而自然也不知晓二学堂的奇事。
但这是叶澜想听的。
于是我开始尝试与身边的同窗交谈,而后每次相见便将听闻之事一一道来。
每每说完,叶澜便笑得开怀。
「我颇想知晓你到底是如何板着脸说出这等有趣之事的。」
叶澜笑罢,又道:「继续努力,二学堂还有许多奇事等你发掘!」
13.
我便继续与更多同窗交往,谈着闲话,说着二学堂的奇事。
一日,与我素来疏离的同桌忽然感叹道:「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什么孤高自傲的才子,不屑与我等交谈呢!不曾想你也喜欢听这等闲话,看来我与你也有相通之处!」
此时,我才恍然发觉,我与周围同窗的关系融洽了不少。
我好似第一次,真正融入了这个班级。
下次见到叶澜时,我郑重其事地说道:
「我欲为你做些实在之事。」
叶澜笑了笑,反问道:「你以为报答只能是一种单向付出吗?」
我怔住了。
那几年我将叶翊误认作叶澜,一直如此行事。
我听从叶翊的话,保护他,为他做尽所有事情。
纵使他厌烦至极。
我用此法报答叶翊五载春秋。
「难道不是这般吗?」
叶澜似早料到我会如此回应,耐心问道:
「你告诉了我二学堂的闲谈,替我解了闷,这是不是真的?」
我迟疑片刻,轻声应是。
「我开怀了,就可当成你报答我了,是也不是?」
我低声应了。
「那你在纠结什么呢?」叶澜目光温和,「林姑娘,你何不换个让自己开怀的方式来试试?」
叶澜的话让我明白,报答亦有别的途径。
那途中或可少些荆棘。
那途中,或可遇见暖意。
「年纪不大,净知道胡思乱想!」叶澜又笑骂道,「罢了,你若真想做些什么,便将你笔记借我几日。」
他手下的那群少年多因家贫辍学。
叶澜常言他领着一帮游手好闲的小子。
但自从跟了叶澜,这些人便再未做过恶事。
「如今即便是游手好闲也得有些学问,」叶澜正色道,「不然被人辱骂还以为是在夸赞呢。」
「未来科举状元的笔记,如何想都是我等占了便宜!」
叶澜对我能考中状元一事深信不疑。
因他素来认为其弟才是未来的魁首。
而我能在考试中胜过叶翊,便是比他弟弟更为出色。
然而事实上,那些笔记归还时,竟变得愈发详尽。
尤其是算学。
14.
那些我曾忽略的关键处亦被标注出来,更有心地关联上先前所学的知识要点。
叶澜道,或许是他门下哪个得意门生被发掘了吧。
然小林却悄声告知,这些皆出自叶澜之手。
「澜哥虽偏科严重,但其算学造诣极高!」
小林说这话时,神态颇为自得。
「那他缘何不来书院读书?」
这是我第二次发问,却又得到相仿的答复。
「这……你得自个儿去问澜哥。」小林抓耳挠腮,颇为为难,「澜哥不许我等说这事。」
我便寻到叶澜。
「我还以为你会忍上一阵子再来问。」
叶澜咬着烟杆。
又在靠近我时将其按灭,退后几步。
「那你可会告诉我?」
我注视着叶澜一头如火的赤发。
那日我所见并非错觉。
叶澜染了一头张扬的赤发,而初次相见时他是代替病中的叶翊去了一趟书院。
戴着乌黑假发。
「不会。」叶澜也甚是诚实地告诉我,「小竹子,多了解我可不是一桩好事啊。」
叶澜唤我木头,说我犹如木头一般呆板。
于是我不再追问。
而是将叶澜为我整理的笔记又誊抄一遍,分予了同窗们。
很快便到了月末考校的日子。
「天哪!」
考校结束后,同桌抱住我欣喜若狂:「丹丹,你的笔记当真救命!尤其是算学,好几处要点我都忽视了,但这次考校都考到了。啊啊啊啊!我简直要拜你为师了!」
还有几个用过笔记的同窗也纷纷来谢我。
这下引得其他人也都蜂拥而至。
「何等笔记?何等笔记?」
「大神救我!」
我将笔记借予他们,然后告诉他们:「非我整理,乃叶澜所为。」
「叶澜?」有个消息最为灵通的同窗脸色骤变,「可是叶府叶翊的那个孪生兄长?」
我一怔,随即点头:「正是。」
「那我不要了。」
他立即丢下笔记,一脸厌恶:「少年时便能强辱女子还害死人家的人渣,岂能弄出什么上等笔记?」
「我劝你还是莫要与他来往,这等人渣说不定哪日又要犯案!不过是仗着家中有些银钱便胡作非为的粪土罢了!」
他口中不住地称「人渣」「粪土」,神态高高在上,眼中尽是轻蔑之色。
15.
说罢还不解气地用力踩了好几下,仿佛方才碰到的笔记就如同碰到了什么肮脏的烂泥。
这些话一出,所有人都惊愕不已。
我呆呆地望着笔记上清晰可见的脚印,一时间神思恍惚。
待回过神来,我已与这人扭打在了一处。
我娘自是不会来书院的,老陆又恰巧外出公干。
最后是叶澜寻了人替我解决此事。
「我算是明白你这臭丫头为何非要跟着我了。」叶澜冷笑,「你这是在给自个儿寻个擦屁股的爹吧!」
我低头不语。
明明我实际年岁要比十七岁的叶澜大了八载,可偏就被这人训斥得哑口无言。
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,叶翊也来了。
他一言不发地立在叶澜身侧,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替我处理着伤口。
随后在叶澜有事出去时突然低语道:「林丹素来不善争斗。」
我低头继续包扎的动作并无任何停顿。
于是他又低声重复:
「年方十六的林丹不善争斗,因她生性怯懦,惧怕惹事——」
「但是年届二十五的林丹却善于此道。」
「她争斗时甚是凶狠。」
在说到后面时,叶翊的声音明显颤抖。
他紧盯着我,双目通红,最后哽咽着问:
「林丹,你也重返此世了,对吗?」
我其实甚少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光。
但是叶翊那一句笃定的「因她生性怯懦,惧怕惹事」,却引得我不禁莞尔。
「你所言不虚。」我对着叶翊微微一笑,「所以年方十六的林丹在那次遭人欺凌后就被强行带回了家。她未能参加科举,之后是靠着叶家的资助才能继续读书。」
因这番近乎承认的话语,叶翊的眼中顿时闪烁异彩。
「她蒙受叶家恩惠,理应报恩。之后她又在叶家见到了当年那个拉她一把的少年,她觉得更该报答这家人了。」
我顿了顿,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:
「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。可是叶翊,这次我好似当真做错了。」
「林丹!」
叶翊似乎察觉到了我想说什么,呼吸变得急促。
他身子一向不好,此刻大口喘气,捂着心口,面色惨白。
于是我噤声不语。
若是叶翊出事的话,叶澜会很是担忧。
我并不吃惊叶翊重生此事,并非我早已猜到。
16.
对如今的我而言,无论是年方十七的叶翊,抑或二十五岁的叶翊,皆与我无甚干系。
叶翊亦了然于心。
他稍作平复后,恨声道:「所以你一直想管的,从来都不是我?所以你在知晓真相之后,连一星半点的心思都不愿放在我身上了,是也不是?」
我默然不语。
叶翊眼中渐露绝望之色。
他上前猛地握住我的手腕,力道之大令我吃痛。
他一字一句地质问:「凭什么你觉得说一句我做错了事,就可让此事轻轻松松揭过?林丹,凭什么啊?」
「我也付出了代价。」
我被捏得生疼,却尚在忍受范围之内。
我对着叶翊浅笑,低声道:「我死了,这般代价还不够你解气吗?」
「死」字似触动了叶翊某根敏感的神经。
他松开了我的手,惨然一笑:「对,所以你死了。」
「死得真是该!」
叶翊失却了往日的温润,再次露出咄咄逼人之态:「林丹,你真该看看你死后是何等模样。被捞上来时,身子都被水泡得不成人形,连面容都辨不清了。你真该看看你死后那副丑陋样子。」
他似欲用这些话激起我的怒火。
可叶翊不知,许久以前,我就抛却了这等无用的情绪。
于是我叹了口气:「那真是费心了,还要劳烦你打捞我的尸身,想必耗费不少吧?」
叶翊被我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正欲再言,却被走进来的叶澜打断:
「何尸身?」
他隐约听闻几个字眼,狐疑地看着我二人,随即气笑:「你不就是伤了手吗?放心,死不了。」
「但若下次还要打架,我定要先打得你半死!」
叶澜盯着我看,嘴角扯出一抹冷笑。
我偏过头假装未闻,气得他直接伸手揉乱我的发髻,嘴里骂我是「木头犟种」。
而叶翊看着我们二人,沉默不语。
打架一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。
而我则是找机会带着叶澜离开了这个地方,两个人安安稳稳的归隐田园,过我们夫妻之间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