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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立刻行动，而是花了几天时间，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，仔细查探了张家工厂目前的状况。

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。

由于张氏父子之前的盲目扩张和管理混乱，工厂早已千疮百孔。核心技术骨干流失严重，机器设备老旧，仅有的几个订单也质量堪忧，客户投诉不断。银行接管后，正在寻找接盘侠，但高达五千万的债务（这还不算潜在的各种违约金和赔偿）让所有有意向者都望而却步。

它现在不是金母鸡，而是一个烫手山芋，一个谁接谁倒霉的无底洞。

张氏父子急着想拿回去，无非是两个原因：一是他们可能还藏着一些不为银行所知的、见不得光的“私房钱”渠道与工厂绑定；二是他们愚蠢地认为，凭借他们过去的“人脉”和“经验”，还能起死回生，或者至少能利用工厂残余的价值再捞一笔。

天真，且贪婪。

了解了这些，我的计划清晰起来。

我找了一个机会，在周明轩难得下楼用晚餐时，看似随意地提起。

“我听说，张家的工厂，银行准备进行破产清算了。”我切着盘中的食物，语气平淡。

周明轩抬眸看了我一眼，没说话，等待下文。

“那对父子最近上蹿下跳，无非是还想咬住这块早已腐烂的肉不放。”我放下刀叉，看向他，“我在想，或许可以……帮他们一把。”

周明轩用餐巾擦了擦嘴角，动作优雅：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
“让他们‘如愿以偿’。”我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，“找个人，假装有意向接手工厂，给他们透露一些‘内部消息’，比如周家碍于我的情面，可能会暗中注资帮助工厂重整之类的。让他们看到‘希望’，逼他们自己跳进去。”

只要他们动用关系、投入所剩无几的本钱，甚至不惜借高利贷去争夺这个空壳，那么，等待他们的，就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。

周明轩静静地听着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。

“需要我提供什么？”他问，直接跳过了道德评判，进入了执行层面。

“一个可靠的，不会被追查到周家头上的‘中间人’。”我说，“以及，确保银行和法院那边，流程‘正常’推进。”

他沉吟片刻，点了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
答应得如此干脆，反倒让我有些意外。

“你……不觉得我这样做，太狠？”我忍不住问了一句。⁤⁣⁤⁡‍

周明轩操控轮椅，准备离开餐厅，闻言停下，回头看我，目光平静无波：

“对敌人的仁慈，才是对自己的残忍。”
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淡漠：

“更何况，你只是在加速他们自取灭亡的过程而已。”

看着他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，我忽然觉得，这个名义上的丈夫，远比我想象的更要……深不可测。

也好。

这样的合作伙伴，才能确保我的计划，万无一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