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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女士的脸色也变得凝重：“我知道了。我会加强顾先生和您身边的安保级别。另外，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顾先生，他最近在处理东欧那边更紧急的麻烦。”

东欧的麻烦？晚晴的心又沉了沉。顾域的世界果然危机四伏。阿兰竟然疯狂到要动用“暗网”的力量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，是不死不休的仇恨。

下班时，晚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，不光是身体上的，更是精神上的。她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，随时可能断裂。

回到龙街七号，顾域罕见地已经在客厅里了。他没有开主灯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，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坐在沙发上的侧影，手边放着一杯威士忌，似乎正在沉思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。

晚晴放轻脚步，准备直接上楼。

“过来。”顾域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沙哑。

晚晴停顿了一下，转身走到沙发旁。离得近了，她才看清顾域的脸色有些阴沉，眼神深处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。空气中除了酒味，似乎还有一丝……若有若无的血腥气？是她太敏感了吗？

“有事？”晚晴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，保持距离。

顾域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，仿佛第一次真正打量她。“今天过得怎么样？”他问，语气有些心不在焉。

“还好。协议基本敲定了，剩下一些细节。”晚晴谨慎地回答。

“嗯。”顾域晃着酒杯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，“阿兰那边，你不用管，我会处理。”

晚晴的心猛地一跳！他知道阿兰联系暗网的事了？是莫女士告诉他的，还是……他有别的消息来源？

“你……”晚晴想问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顾域却突然转移了话题，他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锁住她，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探究：“晚晴，如果有一天，我让你去做一件……可能会违背你一直以来的原则，甚至触碰法律底线的事情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，太尖锐，像一把匕首，直刺晚晴内心最深处一直试图回避的矛盾。她怔住了，看着顾域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，那里没有戏谑，没有试探，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认真。

原则？法律底线？在经历了沈家的覆灭、观景台的陷阱、靶场的枪火之后，这些曾经坚固的标尺，在她心中早已变得模糊不清。为了生存，为了复仇，她不是已经游走在灰色地带了吗？
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喉咙发紧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这是她唯一能给出的、诚实的答案。

顾域对于她的犹豫似乎并不意外，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、近乎自嘲的弧度：“没关系。我只是……随便问问。”

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然后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。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和沉重。

“早点休息吧。”他没有回头，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“明天……或许会有新的麻烦。”

新的麻烦？晚晴的心揪紧了。她看着他的背影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东欧的麻烦，阿兰的疯狂，伊莲娜的阴影，还有顾域此刻反常的沉重……一切迹象都表明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

她没有再问，默默地转身上了楼。回到房间，她站在窗前，看着巴黎寂静的夜景，却感觉不到丝毫宁静。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冰冷刺骨，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。